结下梁子的对头如此心胸宽广。

“你……送我的？”

牛仔背心迟迟没伸手，大人静观其变也没好意思拿。

秦曳保持着伸手举绳的动作，半垂的眼睛抬起来，冷冷淡淡, 耐心一寸寸掉下去，小孩儿声音平平语气：

“不要算了。”

对方毕竟也是个小孩，本来想来找事但没找成功, 没有了攻击目标，石头扔出去没声响, 拳头打在棉花上，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很快, 憋了半天手一伸，把绳拽了过去。

“谁说不要！”

牛仔小子想：这人一定是觉得之前倒东西到他头上太过分过意不去, 所以在和自己道歉。嗯。

他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低着头，把绳在手上转了又转，最后别扭地在自己要卖的小玩具里挑了一样，摆在秦曳面前的小推车上：

“原谅你了！”

秦曳：？

什么东西。

父子俩拿着气球没久待，男人在镜头下很是有礼地给了钱，牛仔小子给的是一辆红色小汽车，廉价塑料玩具，算是孩子之间的礼尚往来。

这一段插曲结束得很迅速，短暂到秦野对此一点不知。

他醒来的时候气球已经被送完，原本空荡的地方挤满了人，大人带着孩子，清冷变热闹，人声鼎沸。

可能还有沈白妤的明星效应在。一眼望去她的位置要比其他几家更受欢迎些。

先前不被看好的地段成了炙手可热的位置，除了他们五户，还冒出来了几个陌生小摊。

游客来来往往，营业额应该差不到哪里。

秦野被吵醒后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静看眼前光景。像是过路人旁观世界。

身旁不声不响坐着当完童工的秦曳，多一双跟他一起看的眼睛。

小孩坐得比他要往外一点，手撑两边，微微低头，两只脚不落地，有一荡没一荡，五岁很有五岁的样子，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像一般孩子活络。

秦野看了会儿，又把视线往上抬。

照理说他们的推车上是干净的，但这会儿多了不少东西，花花绿绿，杂得什么都有。

秦野随口问：“哪儿来的。”

秦曳听了声音侧过头，才注意到秦野已经醒了。

他回：“别人给的。”

大概是牛仔小子拿走气球放小汽车的时候别人看见，以为能以物换物，于是很自发地摆了一些东西。

秦野不太习惯循果求因，没往下问。

身旁一道女人声线落下来：

“醒了？”

秦野懒洋洋应付，睁眼白话：“没有，还在睡。”

沈白妤笑笑：

“谢谢你啊活招牌，收摊了。”

秦野瞥一眼，对方的头饰卖得七七八八，剩了一些，不像没人要，像故意自留的：

“不客气，跟我关系不大。”

沈白妤很自然地坐他旁边，回：“怎么没关系，气球没白送，营销手段高明，高低该给你点广告费。”

秦野没让也没躲，开口散漫：“睡了一觉而已。”

他讲完看一眼小的：“童工功劳大点。”

被提到的秦曳顿了顿，没出声。

女人越过秦野瞥一眼，从推车里拿了一个头饰，毛绒耳朵，灰色的像狼又像狗，怪可爱。

沈白妤把头饰递给小白玉，眼神指指秦曳：“去，送给哥哥。”

女孩很听话，一张脸乖乖巧巧，拿着东西点点头就往秦曳面前走，站定了手一伸递过去。

秦曳低头看着那玩意，沉默两秒，瞄一眼秦野，脸上写的是“我不想要。”

秦野说笑：“劳苦功高。你应得的。”

小白玉见对方不动，很是直接地把头饰塞在了他怀里，刚好卡进手臂。小的随大的，都是行动派，单刀直入选手。

被迫接受的秦曳没戴但也没扔，头饰松垮垮箍在手腕上，他思考两秒回了一句“谢谢”。

女孩回头笑面俨然可可爱爱：“不客气！”

另外三户家庭很快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摊子凑到一起。

拜秦野所赐，他们的东西都卖得不赖，收获满满，下午参加游戏项目不成问题。

熊金齐把提前剩的小零食分给小孩儿们，乐乐呵呵：

“还是兄弟有眼光，没白跟。”

大概是因为“一人一气球”的配置，其余人也很自发地把自己售卖的东西分了分，小朋友人均一个动物耳朵头饰小玩具。头上有戴的手里有拿的，亮眼又拉风。

除了秦曳小朋友。

于静静过去把秦曳手里的东西架在了他头上，小孩动作有点笨拙，她戴完退后欣赏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