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交易

风吹着地上细碎的雪屑, 秦野一对多，局面看起来对他不太友好。

长卷毛站在人群里。边上是各种劝他动手的声音，从好声好气到着急催促：

“以防万一解决一下吧。”

“百分之一的可能也很危险, 赌不起的。抓紧时间不然来不及了。”

“快点动手啊。”

那男人看着有点不耐烦，重新拿出了那把枪。

周围一二三四们的表情都很满意，有种如释重负的安心。

随后卷毛男抬起手, 方向从前到上划了半个圈, 枪口略过秦野直冲朝天。

“砰砰砰”连续几声响，咔哒一声, 子弹打空了。

做完一套他把没什么价值的枪往地上一甩，阴着脸摸了摸被震的耳朵。仿佛叛逆心起，让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非常有个性，有种“别烦了再逼逼一起死”的疯感。

身边一圈人整齐划一愣在原地, 鸦雀无声，欲言又止，显然这个后续发展对他们来说有点太超过了。

兄弟装了好大的一个。

017：【你遇到对手了。】

卷毛男人叫丁闫，周围人看他, 他看向秦野，人跟着往那里走，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秦野停在原地, 静观其变。

其余人不尊重不理解，一起细细碎碎议论着往远处避, 生怕躺着的尸体站着的潜伏者靠近的被害人一会儿盯上他们。

“走吧走吧，都是怪人, 离远点安全。”

“等会儿其他地方的雪也该停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回去。”

“没准一会儿就感染, 有枪难劝该死的鬼，可惜了这两张脸。”

不盼好的话悠悠荡荡，从近到远，一波人几乎都离开了。而长发卷毛反方向到了秦野面前。

他站定，视线扫过他，从手到伤口到他脸上那点凝固的血。

两人距离拉近，看起来这位也是个不把生死放眼里的，当然只是看起来。

017：【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

秦野没进也没退，耳边传来对方的声音，像是商量：

“要不要做个交易。”

秦野：【是挺有想法的。】

017：【……】

可见行为都为目的服务，不冲他动手开枪事出有因。

秦野像是一早预料到他“随心所欲”的“杀和赦”不完全单纯，眉梢微不可查地一扬，没立马回答。似乎注意力在其他事情上。

手臂上的伤离愈合还远，但已经快止住血，秦野脱下外套，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看天。

等着他给“接受”或者“拒绝”答复的丁闫从一种不耐烦陷入到另一种不耐烦，他皱起眉，顺着秦野的视线抬起眼。

不是蓝色的天，冷冽的环境搭着一个晦暗的颜色，雪停了一段时间，所以抬头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卷毛长发男烦躁地抓了把杂乱的头发，突然有点后悔没留颗子弹。

就应该拿枪抵着脑袋，再谈交易。

就在丁闫准备把视线收回来时，他顿了顿，空旷的灰暗突然漂浮掉落下一些东西来。

他眯起眼，心里有了个不妙的答案。

还没看得更仔细，有只手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里，猛地盖住了他的眼睛。后脑一阵风，一股力配合着遮住眼睛的手把他头往下一摁。

丁闫大概能感觉到自己头顶被罩了件衣服。

对方动作很迅速，力道够大，他被对方摁着甚至抬不起头。

当然丁闫也清楚，这个时候老实被裹在这件衣服底下更明智安全一点。

耳边传来远处的人声，七七八八，听不太清，但大概能分辨出有慌乱的尖叫声，即使距离很远也能感受到发出声音的人极度害怕恐慌和无措。

丁闫猜天上又下雪了，眼睛上盖着的那只手已经拿开，只剩下一点冰冷的温度。

他的视野重新回归，模糊变清晰，黑暗被亮光取代，因为被摁着头，只有往下的视角，亮色的雪地是入眼的第一幕，接着是飘飘扬扬浮着的白色。

耳边是男人带一点散漫的声音：

“我们扯平了。”

刚刚没打出去的一枪看起来是仁慈地放过了秦野，于是秦野礼尚往来，朝天的子弹变成件衣服帮他挡了落下来的雪。

017：【宿主你反应真的很快。】

秦野：【还行吧。】

017：【怎么知道要下雪的。】

秦野：【猜的。】

手上那道伤口的血快止住的时候，身上明显轻松了很多，抬一抬眼果不其然。

但丁闫暂时还不知道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