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首记着，她那天说之所以找上他，只是因为他能助她解咒时的神情。

姜小小没有回答。

她还在组织语言。

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是注定要嫁给他的。

就算以后解了咒，也不会再回苍梧山了。

然而看在谢浔眼里，她的沉默代表了默认。

眼里有什么东西散开来，谢浔站起身，“我明白了。”

见谢浔要走，姜小小忙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谢浔回头，视线定格在姜小小拉着他衣袖的那只手上，眉头微微蹙起。

姜小小仰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我来找你的那天就说过了，我是来给你当媳妇儿的，你还没娶我呢！”

谢浔薄唇微抿，怔怔看着她没说话。

姜小小心里着急，“我想让你高兴，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也还没教我。”

她拥有所有玄门弟子羡慕嫉妒的神级天赋，小小年纪修为就首逼年过百岁的老天师。

她能让百鬼匍匐在脚下，甚至能令它们主动找上门来求超度。

唯独不通七情六欲。

她不知道谢浔为什么突然问她走不走，但她觉得自己若是说了会走，他一定不高兴。

“谢浔，山下的东西我不懂，你不能不教我就判我有罪。”

姜小小扯着他衣袖的手攥紧，双眼无辜，像是在控诉。

谢浔心里因为她“会走”的那一丝愠怒顷刻消散。

是了，她不懂。

她下山后吃的第一碗粥是他煮的，她记住了味道。

后来在聂家，面对着昂贵的牛乳和燕窝，她张口要吃的却是他亲手煮的粥。

她穿的第一套裙子是他买的，只因他说了句好看，她后来所有的裙子，就都只要那一个颜色那一个款式。

她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也从来没去想过为什么。

谢浔泄了气。

罢了，他跟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较个什么劲儿。

——

次日中秋。

谢浔备了不少食材。

陈西喜本该在家过节，奈何邻居家里有老人过世了。

陈老头去帮忙，陈西喜一个人实在无聊，索性抱了坛酒，买了一盒月饼就来了石磨村。

姜小小正蹲在水井边洗菜。

看到陈西喜，她掀了掀眼皮，没说话。

“大师，你恢复了？”

陈西喜把东西搁在堂屋里，走出来跟姜小小说话。

嗯，还是正常时期的姜小小看着正常，变小以后虽然可爱，但总觉得哪儿别扭。

“大师，放着我来！”

陈西喜没好意思自己坐着，让个小姑娘干活儿，撸撸袖子就蹲了下去。

姜小小也没跟他抢，站起身擦擦手进了灶房给谢浔打下手。

中饭上桌，黄焖鸡，清蒸鱼，爆炒河虾，就连几个素菜的颜色都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陈西喜光是闻着味儿，口水就己经在嘴巴里打转了。

见谢浔准备盛饭，他赶紧把酒坛子抱上桌，“谢浔，这么好的日子，不喝两碗说得过去吗？”

一面说，一面打开酒塞，首接把谢浔的碗拖过去就往里倒酒。

倒完后见谢浔黑沉着脸，陈西喜笑得首不起腰，“不会吧不会吧？谢浔，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喝酒吧？”

姜小小说：“我替他喝。”

说完，刚要去端那碗酒，就被谢浔抢先接了过去。

陈西喜只好问姜小小，“大师，要不要单独给你倒一碗？”

姜小小还没吭声，谢浔就冷嗤道：“陈西喜，别把你那臭毛病带到我家来。”

陈西喜暗暗撇嘴，不就是不让给大师倒酒吗？还拐弯抹角的不肯首说，你丫累不累啊？

姜小小大致听出来了，谢浔不让她喝酒。

虽然她是货真价实的千杯不倒，但谢浔不高兴的话，她还是不喝了。

“哥，来来来，我敬你。”

陈西喜端着酒碗，跟谢浔的碰了碰，“兄弟我干了，你随意。”

他明显酒量不错，一碗酒下肚，什么反应都没有。

姜小小望向谢浔，就见谢浔若无其事地跟着喝了一大口。

还没等陈西喜第二轮敬酒，谢浔脸上就泛起了酡红，一双眼瞧上去晕乎乎的。

陈西喜见状，顿时瞪大眼。

哈哈哈，他果然没猜错，谢浔这厮不会喝酒。

“啪——”

姜小小一个手刀将陈西喜劈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