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杜月笙摇头:“口供给何丰林,让何丰林去拿捏他。”
“漂亮。”理查喝彩:“但是这么一搞,云南后续的烟草怎么办?”
“生意是生意,有钱他们还是要赚的,不然下面人都要闹他们。当然了,目前存货已经不少,实在不行停一季!看他们急不急,说不定他们闹翻了,有人主动求我们呢,反正他们必须包运输。”周畅说。
事情就此敲定,在场的没人会走漏风声。
大家吃吃喝喝散场。
外边也没多想,毕竟这些都是曹耀宗那一辈的关系,杜月笙舔他们理所应当嘛。
谁料,次日。
傍晚,路灯刚刚亮起。
法租界,公共租界,各路洋军,义勇,一起出动。
把黄浦江和苏州河两岸的烟馆都扫个干干净净。
货仓也给包了,烟鬼和掌柜都抓走不算,水路上的内鬼,水鬼也一网打尽。
这会儿。
张啸林正在四马路快活。
听闻情况都惊呆。
晓得不好的他急急忙忙跑相关钱庄和银行。
但这个点各家的落锁,得天亮八点后才能提款!
接着市面上传说要抓他,张啸林不敢待了,直奔张仁奎府上,张仁奎却关门落闩不见客。
张仁奎坐在室内,满脸郁郁:“去给他一卷黄鱼,让他快走,说我已经在跑关系,有消息再联系。”
这就是老江湖。
他第一时间就嗅到不对,还掌握了应对分寸。
那就是自己不吭声,杜月笙就不会搞来。
要是自己多事,理查也不介意弄他一发。
但得罪张啸林也不值得,不如私下卖个好,谁也挑不出他的理。
张啸林果然咬牙切齿,却对他生不起什么恨意,只能带着黄鱼继续跑路。
可是去哪儿呢。
躲在阴暗里的张啸林,看着街头呼啸来去的洋人们,思来想去他一咬牙,索性跑去杜公馆。
杜月笙没躲他,还将他请进书房。
张啸林失魂落魄,他也不是傻子,直接问:“月生,你早就知道消息是不是?”
“昨天知道的,但我敢说吗?”杜月笙反问。
张啸林苦笑。
是啊,杜月笙怎么可能为他卖了公董局和工部局呢,他能回报人家什么?
杜月笙敲打桌子,仗义无比:“别走了,在我这里躲着吧。这个节骨眼上露头就会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