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远一些。
她已经害了锦瑟,不能再害他。
他久久都没有回应,归音咬牙,逼着自己再开口,
“蔺大人....”
蔺相如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忽然打断了她,道,“送你的玉簪可还喜欢?”
归音一愣,那支玉簪,真的是他送的。
她转身抽开了床头的梳妆台的柜子,那里面摆着那只青玉杯,在它的旁边就是那支玉簪。
她一直不敢戴,如今,还是还给他吧。
为了他好,
也为了自己。
不能再念念不舍,更不能让他有所误会,归音狠了狠心,将玉簪拿了出来,转身递到了蔺相如面前,
“归音受之有愧,请蔺大人拿回去吧。”
蔺相如静静的看着归音的动作,看着眼底下那只手,以及掌心通体莹润的玉簪,淡淡的笑了,
“不算受之有愧,在下有一事相求,想请姑娘如实告知。”
归音握着玉簪的手固执的伸在半空中,“蔺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归音知无不言,只是这簪子...”
没等归音说完,蔺相如已经收起了神色,变得严肃认真,他紧紧看着归音脸上的神色,不想漏过一丝神情,
“上次的采花游戏,姑娘告诉在下是有一位来自临安的姓何的姑娘告诉你的,我去查过了□□司的入宫记录,同你一起入宫的女子里面并没有一位姓何的,反而,是你在入宫之前的名字姓何,名叫何琴,临安知府的长女,对吗。”
一连串的逼问,归音几乎无法反应,脑海里苍白一片,只知道紧紧握着手中的玉簪,试图找到一丝力气。
蔺相如似乎也知道自己逼问的太紧了,缓和了情绪,虔诚道,
“归音姑娘,这件事对我而言非常重要,请姑娘能如实告诉我,若日后姑娘有何事需要帮忙,在下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那位姑娘究竟是谁,现在又在何处。”
归音猛然爆发了,收回了手,心中无端的委屈化作怒意直直的看着他,“你找她是要做什么呢。”
“....”蔺相如开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归音看在眼底,心中冰冷一片,他如今已经官至司马,还想着找她做什么,也许,只是心中些许的怀念吧。
“她已经死了。”归音转过身,冷冷道。
“不可能!”蔺相如干脆的打断了她,甚至听到了些许怒意。
归音冷静了下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她的名字叫林玉锦,他的父亲曾经是苏州知府,后来搬至金陵,你应该早就找过林家,她的灵位正摆在林家祠堂里,对吧,我从前曾随父亲见过她几次,她已经死了,六年前死于恶疾,我参加了她的葬礼,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个世间已经没有她了,再也不会有了。”
归音的声音变得冰冷,她永远都记得,参加自己的葬礼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也永远记得那无情的爹将刻着她名字的灵牌摆进祠堂里的场景,她已经死了,林玉锦已经死了。
如今,她是归音,只是归音,是皇后娘娘的丫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归音。
身后一片寂静,甚至都听不到呼吸声。
过了许久,是蔺相如冰凉的声音,
“在下失礼,打扰姑娘了。”
一道风起,屋子门打开了,又被关上,屋子里带进来一道冷冷的风,随即又消失。
归音握着手里的玉簪,那道凉凉的风穿过她的胸膛,冻结了所有,她觉得自己应该哭的,可是眼眶里尽是干涩,干涩的有些疼。
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哭了。
接着几日,都是平淡无波,自从锦瑟走后,本就冷清的储凤殿更显得僻静无比,连笑脸都极少见,两个新来的丫头更是心中瑟瑟不敢多话,就连小远子,也都成天在那叹着气。归音越发期盼着日子快些,再快一些过去,她如今唯一的念头,就是出宫,脱离了这个牢笼,天空海阔,至少不用再这般压抑。
入秋之后,天气一日接一日的冷了起来,宫里的老人们望着数日未晴的天,忧愁着即将到来的一场大雨,娘娘的观音图才刚刚有了一个模样,绣得更加认真了,整日里坐在那儿不动,就有些受寒。
归音看在眼底,有些着急,想着去请个御医过来给娘娘把把脉,被娘娘的否决了,无奈之下,只好去御药房取些药材熬点汤来给娘娘驱寒。
另外,云青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但是还需些珍贵补品好好补补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