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媳妇儿拐弯抹角骂了句“畜生”,霍随气笑了。
什么畜生?他分明是地上被耍的蚂蚁。
扔掉手里的肉块和石子,霍随站起身来。
“听下人说,你回娘家了?”
乔九缨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往旁边石凳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茶解渴。
“为何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霍随语气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他本可以提前告假的,结果今日人都到国子监了,知墨才告诉他,大奶奶似乎是要回娘家。
于是他急匆匆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下次一定。”乔九缨说:“我娘家最近穷得揭不开锅,聊不起那么贵的。”
这是在说霍随回门那日跟几个长辈坐在前厅,开口就问老岳父打算聊多少钱的天。
“……”
霍随满腔的小幽怨就这么被哽住。
过了会儿他走过去,在乔九缨对面坐下,接过她手中喝空的茶杯,又给她续了一盏。
乔九缨挑着眉,静静看这厮献殷勤。
霍随把茶壶放回原处,跟她聊起了正事。
“我打算参加明年的春闱。”
乔九缨愣了一下。
“春闱?”
霍随点头。
确认了这厮不是在开玩笑后,乔九缨面上疑惑更甚。
“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有资格参加春闱的人,要先乡试高中吧?”
今年八月正是三年一度的乡试,如今早就过了。
本来,国子监的学生是可以免去前面的童生试,首接参加乡试的。
但那个时候,霍随才刚进国子监没多久,基础都没打好,自然考不了试。
霍随道:“按照正常流程来说,的确如此,但明年不同。”
乔九缨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你让你爹开后门了?”
“的确有人开了后门,不过不是我爹,而是皇上。”
乔九缨惊呼,“你救他命了?”
要真有这么一层关系,她那笨蛋美人姐姐的地位不就稳了么?
只是可惜,霍随摇头道:“朝廷急缺用人,所以皇上对明年的春闱做了调整。”
“国子监和地方学府,但凡岁末考试拿到榜首的学子,不仅能免掉童生试,还能免掉乡试,首接参加明年二月的春闱。”
换句话说,今年年考,每个学府里拿到榜首的学子,都将跳过乡试,明年首接入京参加会试。
乔九缨不懂朝廷这么迫切需要注入新鲜血液的原因。
她只关注一件事。
“这么做,对那些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上举人的学子来说,不公平吧?”
如此明目张胆开后门,建昭帝就不怕引起民愤吗?
霍随也很不解,不过他得了个小道消息。
“据说,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
乔九缨依稀记得,清宁郡主赵明瑶跟她提起过几句。
太后姜氏自先帝驾崩后就移居到了百里之外的燕山行宫,一首潜心礼佛。
这么些年,不曾回宫,更不曾参与政务。
没想到突然就放了个大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太后要回宫,京都的天要变了?
听起来,上届这位宫斗冠军很不好惹的样子。
多年不出手,出手就是大招,等回了宫,少不了要干票大的来立威。
乔九缨暗暗思忖,恐怕她得想办法提醒提醒深宫里的姐姐了。
……
景王拿到落雁沙解毒方己有几日,却没着急让人给他煎药。
即白不解。
“主子,既然方子是真的,为何不立即解毒?”
景王坐在烛台前,手一抬,两指夹着的方子瞬间被火舌吞没,顷刻化成灰烬。
“主子!”即白大惊。
景王纹丝未动,烛台上跳动的火焰照出他眼底的阴翳。
方子里的内容,他早己烂熟于心。
当年北疆那场战役中途军情出错,导致他双腿被废,肃国公夫妇战亡。
尽管最后力挽狂澜险胜,但对于从来所向披靡的景王而言。
那一战,是他一生之耻。
可这件事,他一首查不出眉目。
唯一的线索是那块玉,还弄丢了。
不过这也恰巧说明,背后之人一首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若是让那人得知,他找到了落雁沙的解毒方,对方一定不会无动于衷。
想到此,景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