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到时候再添油加醋说一句沈府的不是,那更是得不偿失,老奴斗胆,劝老夫人一句,不如小惩大诫如何?”
沈老夫人柳眉一蹙,满目怒容瞪向李婆子:“好你个刁奴,说,收了多少好处,叫你冒死为其说话?”
李婆子吓得哎哟一声,利索跪下,脑袋在地上磕的哐哐作响:“老夫人冤枉啊,老奴对老夫人的忠心天地可鉴啊,若有半点异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老奴就是说了些心里话,老夫人可是冤枉老奴了啊。.d~1\k!a*n¨s-h-u¢.¨c′o?m/”
“行了,别嚎了,出去吧,我要单独与五丫头说点话。”
沈老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李婆子赶紧自地上爬起来,躬着身退出了屋子。
“李婆子说的没错,眼下孙嬷嬷在府中,我若打了你,伤了你,叫其知晓,还以为我沈家得理不饶人。”
沈老夫人指着门外:“十大板子你受不起,那便去跪上两个时辰吧,不叫你长长记性,下次还是不懂规矩。”
柳锦棠捏住裙摆,垂眸想要说什么。
沈老夫人见此以为是柳锦棠对她的处置很是不满,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对我的处置心有不满?还是你觉的你受了委屈?老婆子我冤枉你了?”
柳锦棠纵有冤枉,也得说不冤枉,何况沈老夫人今日是铁了心要惩治她,就算她说再多,对方也不会信她。!j+j·w\x¨c¨.,i¨n^f-o.
亦如当初沈老爷责处她一样,哪怕错不在她,可她依旧要罚跪。
今日颜昭已是先入为主,与她祖母说了有的没的,惹得她祖母大发雷霆的同时,还不得不给颜昭一个交代。
柳锦棠唯一庆幸的是她与颜昭在面摊起冲突那件事,她预先有了先见之明,与她祖母认了错。
如若不然,今日她这十大板怕是板上钉钉之事。
“孙女没有埋怨,孙女任凭祖母处置。”
“只是孙女与孙嬷嬷有约,戌时后还要教习两个时辰,若孙女跪两个时辰,便失了孙嬷嬷的约,劳烦祖母派个人前去与孙嬷嬷说一声,看能否把教习时辰往后推一推。”
柳锦棠说这话时,眼中除却淡淡怯色,整个人格外的平静,似乎即将受惩的不是她一般。
沈老夫人深深瞧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随即便有下人前来带人。^x-x.k`s^g?.+c¨o¢m/
“五丫头,你别怪祖母狠心,此事你确实做的不妥当,颜昭是你未来嫂子,我如此做,也是为了你好。”
临出屋前,沈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了如此一句。
柳锦棠往外迈的步子顿了一下,然后转身朝沈老夫人福了福身,这才出了屋子。
沈老夫人显然是有所打算,想惩治她又不想叫她人知晓,遂选择的位置竟在慈安院最里边的后花园中,平日里除了沈老夫人决计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前来之处。
“五小姐,老夫人交代了,你就在此处罚跪,奴婢会守着你,直到两个时辰后,奴婢自会放你离开。”
柳锦棠看了看四周,景致倒是优美,但一瞧脚下的路,她便愁容难掩。
这花园比不得前院,地面要么没铺,要么都是鹅卵石堆砌而成。
而眼下柳锦棠脚下的路,就是堆满石子的路。
看着满地小碎石,柳锦棠都可以想象,若是如此跪上两个时辰,在起身,膝盖恐怕得半残掉。
于是柳锦棠往旁挪了挪,选了个土质较为松软,石子较为稀少的地方跪下。
跪在地上,柳锦棠幽幽叹气,她这辈子怎么就跟下跪这么有缘。
距离上次下跪才过月余,便又被罚跪,做人真难呐,活着也好难啊。
所有人都没有错,错的全都是她,好不公平呐。
但柳锦棠心态好,想着午间在沈淮旭那里吃饱了喝足了,眼下肚子还是满满当当的,还是有力气跪两个时辰的。
就是晚上恐要遭罪饿肚子了。
经过此一遭,柳锦棠哪里还敢去沈淮旭院子蹭饭啊,这沈府到处都是眼线,指不定她什么时辰上了恭房,拉了还是尿了对方都知晓呢。
跪了没一会,柳锦棠感觉腿开始发肿发疼。
就在她准备坐起身,调整一下腿时,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柳锦棠还未回头看是谁,来人便一把钳住她胳膊,把她自地上提起,然后横抱而起,黑着脸往前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