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刚散得七七八八,李文乐就按捺不住,凑到李志明跟前,那股子得意劲儿几乎要从眉梢溢出来。\m?y/r\e`a-d\c-l,o^u/d/._c¢o~m?
“明天!等那鉴定结果一出来,我看他杨业还有什么脸在圈子里待下去!”
李志明端着手里的青瓷茶盏,轻轻晃了晃,扫了一眼自己的蠢儿子,没立刻搭话。
“文乐啊,”呷了口茶,声音不疾不徐,“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也太小看这个杨业了。”
“啊?”李文乐脸上的兴奋僵了僵,“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志明放下茶杯,“我以前只是听圈里人提起过他,说这年轻人眼力刁钻,有点邪乎的手段。今天这么一接触……”他顿了顿,“这小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琢磨琢磨他刚才那副样子,”李志明的手指在红木扶手上轻轻叩击着,“从头到尾,可曾见他有半分慌乱?”
“咱们想用‘指鹿为马’那一套,硬说他那画是假的,强行赶出圈子,恐怕行不通啊。这小子,心思深沉得很。”
“我原先只当他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现在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完·本+神.站? !已?发.布!最~新,章_节`”
李文乐听得有些发懵,那股子得意劲儿散了大半,忍不住追问,“那……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让他白白得意?”
“算了?”李志明哼了一声,茶盏在手中转了半圈,“怎么可能。既然一棒子打不死,那咱们就得换个玩法。”
“咱们得设一个……更大的局。”
“更大的局?”李文乐先是一怔,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有些抓不住头绪,“爸,您是说……”
“行了。”李志明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平稳,“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也别到处多嘴。”
“你啊,还是太沉不住气了,火候差远了。跟人家杨业多学学,少咋呼,沉稳点。”
李文乐被自家老子这几句话堵得嗓子眼发干,张了张嘴,半晌才闷闷地挤出一个字:“……哦。”
第二天,杨业就按着李志明给的地址,到了城西一家挂着“博古斋鉴定中心”牌匾的院子。
院门敞着,里头瞧着还算气派,几盆罗汉松摆得有模有样。
他依旧夹着那卷用旧报纸裹着的画,刚踏进门槛,前台后头一个穿着马甲,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就抬了抬眼皮,镜片后的目光在他身上下一扫,尤其在他那卷旧报纸上多停留了两秒。*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干什么的?”语气谈不上热情,倒像是盘问。
杨业把画往旁边的红木案几上一放,动静不大,却也清晰,“鉴定。”
那男人“嗤”了一声,没接话,反而冲里间喊了一嗓子:“老钱,出来瞧瞧,有客人!”
不多时,一个更显富态,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踱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个紫砂壶,见到杨业这身打扮,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小兄弟,要鉴定什么宝贝啊?”老钱开口,声音倒是比先前那个圆滑些,只是那眼神,依旧是审视的。
“这个。”杨业指了指案几上的画卷。
先前那马甲男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乐了,也不避讳,“我说小兄弟,你这……用报纸包着就来了?知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吗?我们博古斋,只看真东西,精品!你这……”他话没说完,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老钱也清了清嗓子,“咳,小兄弟,我们这儿的规矩,送鉴的东西,得有点……嗯,像样。你这,万一是街边买的仿品,那不是耽误大家时间嘛。”
杨业像是没听出他们话里的刺儿,反而又扭头打量起墙上挂着的一幅装裱精致的山水画,嘴里轻轻“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评价墙上的画,还是别的什么。
“我说你这人,听不懂话是吧?”马甲男小刘彻底不耐烦了,嗓门也高了八度,“我们这儿忙得很,没工夫跟你耗!你这报纸里包的能是什么金疙瘩?赶紧走,赶紧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杨业依旧没理他。
小刘见状,更是火大,正要上前再说些什么,里间突然传来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老钱,小刘,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话音未落,里屋的竹帘被“哗啦”一声掀开,一个身着暗色对襟唐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出来。
他约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