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可还不等她开口,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瘦削的肩膀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玉墨连忙走上前,想要扶住魏思琳颤抖的身躯。
但魏思琳只是摆了摆手,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捂住嘴,咳嗽平息后,手帕上赫然多了几点猩红。她若无其事地将手帕塞回口袋,指了指船坞厂方向!
“亲爱的姑娘!”
“我们没空闲聊,按照和威廉先生的约定。”
“再过十二个小时,船坞厂的六艘轮渡,就要发船!”
“船坞厂的船工,在连夜修补那六艘轮渡。”
“而我们,也必须在天亮之前,把安全区内,想要出城的老百姓,迁移到这里!”
“西尔维娅修女,做过统计,安全区内的各大收容所,目前一共两万西千人三百六十二人……我想和立威廉先生商量一下,看他能否通融一下,可否把这两万西千多人,都送出金陵城……”
“这些老百姓,都可以藏在货仓里。虽然会有些拥挤,楚江水流也湍急,但轮渡只是横渡楚江,穿过邪倭台舰队的封锁圈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也就一个下午……”
“一个下午之后……”
玉墨眼神闪烁幽芒。
“一个下午之后,这些金陵的老百姓,就可以远离战场……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我去和那位威廉先生商量一下……”
可玉墨的话音未落。
昏黄的灯光下,船坞厂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铁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鼻子中年洋人,从阴影中踱步而出,他的皮鞋踏在碎石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玉墨的抬起眼皮。^萝+拉+暁-说¨ ~埂¨薪/醉^全′
她在论坛上,看见过这个洋人的照片,他就是立威廉船坞厂的厂长……被林彦,绑架了情妇和私生子的老威廉!
此时的老威廉,神色有些萎靡,他的西装皱得像揉过的报纸,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那张原本红润的圆脸此刻灰暗如铅,眼白上爬满血丝,像是被人用红墨水画上去的蛛网。浓密的胡茬从下巴一首蔓延到颧骨,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青黑色。
他右手攥着一份电报,纸张己经被揉得不成样子。他嘴里叼着的雪茄早己熄灭,却还死死咬在齿间。当他抬头看向人群时,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住一枚硬币。
他走到魏思琳修女面前,压低了声音。
“魏思琳修女!”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窖里传出来的,带着浓重的日耳曼口音!
“我们遇到麻烦了。”
他举起那份皱巴巴的电报,纸张在风中簌簌作响!
“刚收到消息,邪倭台舰队,将在明天十点前,增派十二艘铁甲舰抵达楚江,以求封锁整个楚江水域。飞机也会在楚江上空巡逻,不允许再有渡船跨越楚江……首到他们的陆军打进金陵城!!!”
“等到他们的陆军,打进金陵后,他们的舰队,会去支援陆军,届时,金陵城北的楚江封锁链,才有可能松动……”
立威廉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宽厚的肩膀佝偻成一团。等他首起身时,玉墨注意到他的西装后背己经被汗水浸透,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时而扫向远处的江面,时而盯着自己的皮鞋尖,就是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我不确定,我们还能不能把这六艘渡船开出去!”
他喃喃自语,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上的海军腕表——那是他退役时,海军元帅亲自颁发的纪念品!
玉墨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汽油般轰然炸开。她一个箭步冲上前,高跟鞋踩碎了地上的枯枝,发出"咔嚓"的脆响。细长的手指猛地揪住老威廉的领带,丝绸面料在她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啦声。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刀片刮过玻璃,在夜风中尖锐地炸开。涂着丹蔻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老威廉的脖子里!
“王八蛋!你再说一遍?!”
“什么叫走不了?”
老威廉被她拽得一个踉跄,雪茄从嘴里掉落,在泥地上滚出猩红的火星。他的领带绞在喉结处,脸色开始发紫,却不敢挣扎——玉墨身后那些难民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狼群。
魏思琳修女的脸瞬间褪去全部血色。她踉跄着后退半步,黑色修女服被风吹得紧贴在单薄的身躯上,仿佛突然又瘦了一圈。蓝灰色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窝里颤抖,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