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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瑞雪，你疯了？"宁馨握着茶盏，神情紧张。她看了下外面，幸而韵菊姑姑不在。

"姐姐。我说的是肺腑之言。皇后之所以能当上皇后，靠的无非是太后的关系。可你也看见了，如今太后年事已高，近六十岁的人了。这个靠山若倒了，皇后也就再不能神气了。这以后的日子可远着呢！皇上年轻，大好前程就在眼前。我们如何不争取一下呢？若能被皇上喜欢，成了他心尖上的人。哪怕是死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瑞雪说着这些话时，眼睛里只是闪着光。

宁馨听了，沉默半响。她将茶杯里的茶喝尽了，方启了口："夜已深。瑞雪，你说的话，我只当没听过。"

瑞雪听了，就朝宁馨嘲讽一笑。"你又假装正经了？在这宫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同治爷的皇后是如何死的？再远一些，太后不过秀女出身，也不过和咱们一样，可如今却在万人之上。你说你不想，万一哪一天，你被打入了冷宫了。可就别怨我了。"

宁馨就道："既来之，则安之。瑞雪，我想这一个人的福分，皆是有定数的。若是一味贪婪争取，反而不好了。俗话说的，'过犹不及'。咱们宁可谨慎度日子的好。"

瑞雪见宁馨只是个雷打不动的，心里也开始乏味了。因就站起道："好。念在咱们姐妹情分上，我这样与你说。只是以后我想往上爬了，你可不能挡我的路。"

宁馨听了，眼皮就垂了一垂。因对瑞雪道："我想我是劝不动你的。因你从小到大，都是个有主意的人。只是有句话说的好，'登高必跌重'。咱们这才刚入宫，想以后定有许多事，是咱们想不到的。你若想往上，一步一步正大光明地来，姐姐只是替你高兴的。"

瑞雪听了，只觉和宁馨不能再说下去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的心气劲有多大，恐宁馨是猜不道的。也罢，不如就回宫去吧。

宁馨见瑞雪要走，就从里面取出一个灯笼，交给瑞雪身边的一个宫女。"这个灯笼好。绰号叫'气死风'。不管外头刮多大的风下多大的雨，里面的火烛，只是不熄的。"

瑞雪见了，就问："'气死风'？有些意思！回头我看看我宫里头有没有这样的灯笼？"因又瞧着这灯笼，叹道："只是一个灯笼，只是这这做工的精致，已经不是宫外能比的了。"

宁馨就道："?我也是昨儿个才看见的。看着是灯笼，可精致只是似一盏灯。"

瑞雪回去后，宁馨也就重回床上歇息。翌日清晨。宁馨在寝宫刚梳好了头，就见韵菊在外回："小主，缪画师来了。"

宁馨一听，就从寝宫走到外间。溜光的地上，缪素筠静静地立在那里。这也是一个特别的女子，年过三十也不嫁，只是安心作画度日。再后来，老太后从谭鑫培的口中，听说民间有这么一个姑娘，就将她叫进了宫里，只与她一人作画。

"民女见过瑾小主。"缪素筠淡淡启口。

宁馨看着她，见她淡定神色，分明有几分似师母龚氏，这心里就先生出几分亲切来。"快快请起。你是太后派了来教我作画的。如此说来，你便是我的师傅。"宁馨说着，只是要搀扶缪素筠。

缪素筠听了，也就站了起来，淡淡笑道："民女也不怎么会画画。只是太后抬爱如此。"宁馨请她坐下，缪素筠又问了她可有绘画基础。宁馨就请她入内房。将以前画的一张小作与她看。缪素筠看了一眼，就点头道："如此，我放心了。既小主有这么好的底子，想必画起那些老虎猴子来，只是不费事儿的。"

宁馨就笑："画师过誉了。我的资质愚钝，恐师傅教习起来费劲费心。"宁馨因见缪素筠自称'民女'。只觉不妥，想了想，就道："你既来了，便是我的师傅。若还称'民女'，只是让我不安。若太后知道了，想必会责我年轻不知事的。"

缪素筠听了，就淡淡一笑。今见了瑾小主，虽是第一面，但却觉得投缘。她喜爱瑾嫔说话'刚中带柔，柔中有刚'，那柔和里头透出的不卑不亢劲，却是难得。

"好。那我就听小主的。"有缪素筠在旁教习运笔。这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得飞快。缪素筠教画，只上午一个时辰，但对宁馨来说，已然足够。

缪素筠离去时，时辰就快到中午了。宁馨用完了膳，心里头还在品思素筠对她说过的话。她叹了口气，心想：如此看来，自己昔日所学的那些丹青泼墨，花鸟鱼虫，如今竟不算是什么了。但又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