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她转过身，似乎有些痛苦的样子，一旁的小丫鬟连忙捧来钵盂让她吐，并且轻轻地顺着她的背。

"这是怎么了？"在贵客面前失礼，这让凤南苍很不高兴，横着眼儿看着孙姨娘。

一边的凤言雪连忙起身解释道："爹爹，娘这几日都是这样，一直干呕，没有胃口，有时候，躺在床上整日地不想动弹。"

"咦？这样的症状倒很像是有了身孕呢？"李姨娘一见。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但见坐在旁边的张氏立即地变了脸色。

"孙姨娘有了身孕？"凤九九故作惊奇的样子，一脸天真的欢喜："那还不快点让大夫来瞧瞧，若真是有了身孕，那九九可要恭喜爹爹，九九就快要有弟弟了呢？"

有丫鬟连忙下去请府医了，衣冠靖看着自己身边的凤九九，她脸上的笑容如此的灿烂，一点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若不是他足够的了解她，他又怎么会看得出。这样欢喜的神色是装出来的。凤九九一向对人冷漠，对别人的事并不那么的有兴趣，所以，就算是孙姨娘真的怀孕了，她心里高兴，也只会默默地高兴，不会如此的惊喜和热心。

凤九九察觉到了衣冠靖的目光，回望过去，脸上的笑容依旧那般明朗，衣冠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很快的，府医吴大夫便来了，他约摸三十多岁的年纪，瘦高的个子，一看上去就是医术很不错的样子，一身灰色的衣衫，拎着药箱，恭恭敬敬地进来，从药箱里拿出一小方脉枕，用一块帕子搭了孙姨娘的手腕。细细地号了脉，然后眉头舒展开来，大声道喜："恭喜凤将军，贺喜凤将军，孙姨娘这可是喜脉，已经有两个月了。"

"哦？果真是如此吗？"凤南苍又惊又喜，当下便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吴大夫身前："会不会看错？"

他一生得了四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来继承他的家业，这一直是他心里耿耿于怀的心病，如今听说孙姨娘有孕，怎么可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不会有错的。"吴大夫躬身再一次保证。

凤九九看着吴大夫，他除了是一个名医，看来，还有做一个好戏子的天份，不过，人生本就如戏，她现在又何尝不在戏中呢？

凤九九站起身来："恭喜爹爹心愿得偿。"

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丫鬟下人们也跪了一屋子，跟着后面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凤南苍激动得老泪都要落下来了。他小心翼翼地扶住孙姨娘，生怕会碰坏了她一般："以后，若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和管家去说，屋里缺了什么也和他去说，明天，我就让人再挑几个得力的丫鬟到你那里去伺候，你一定要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才行。"

孙姨娘笑着，用手抚摸着并不存在的肚子。笑容满面，一脸幸福的模样，这让张氏看红了眼，可是面子上却还要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真可以说是难为她了。

凤南苍好半天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想到衣冠靖还坐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拱手道："让二皇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凤将军老来得子，自然是欣喜不已。今日我来的也正是时候，一起沾些喜气呢。"衣冠靖客气地说着，一边的凤九九心里想：这哪里是什么喜气，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了晦气呢。

一场家宴吃得分外开心，宴席散去之后，凤九九奉了父亲之命去送衣冠靖回去，两人走到府门口，衣冠靖却没有上马车，转过身来，看着凤九九。

夜色悄悄地降临了，幽蓝色的天空纯净无比，一阵微风袭来，带来这夏末里独有的清凉，衣冠靖好半天才开口道："你姨娘怀孕，你当真很高兴吗？"

"啊？"凤九九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自然是高兴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衣冠靖笑了笑："没什么，从前我只觉得自己生在帝王家，有很多的事是不得已的，该哭还是该笑，都由不得自己的心意，可是，如今看来，世间的人与事，不过是如出一辙，我想，九九你生活在这个大家庭里，一定也有很多不能与人诉说的苦恼吧？"

这样的一番话让凤九九的心里犹如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了，她看着昏暗中的衣冠靖，他的脸上，竟然有一丝的忧伤之色，那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表情，她有些迷惑地喃喃问："你这是关心我吗？"

衣冠靖点了点头："是的，我关心你，我过得好不好无所谓，我现在心里只想着，你会不会过得开心幸福。"

凤九九有些感动，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