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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轮下来,有人唱歌,有人弹琴,凤九九只坐着笑咪咪地看,可是没有想到,这一轮,却正巧到了自己。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她的身上,凤九九有些歉意地起身:"实在是不好意思,原本九九不应该推却的,可是实在又是身子不便,不知道应该表演些什么呢!"
兰妃轻轻地开了口,语气温和,可是,九九却只出了里面的不善:"九九你不必着急推迟,原本只是游戏而已,也没有规定一定要表演什么,你怀有身孕,可以表演一些不那么激烈的运动,人人都知道你心灵手巧,在宫外还经营过绣坊,还有,上次你为本宫画的那幅画本宫就很欣赏,不如就再表演一次吧?"
凤九九心里明白,兰妃这表面上是在褒扬自己,可是,暗地里却是给自己使绊子,她一明明知道自己在书画方面没有什么成就,第一次见兰妃的时候,是使了个小伎俩让自己过的关,明明知道那样的把戏,是可一不可再的,就算可以,在这样的场合之上,当着楼兰王爷的面,也实在有些拿不出手的。凤九九心里冷笑着,这个兰妃,当真以为她是个绣花枕头一肚子草包吗?
"兰妃娘娘都这样说了,那九九真的是不能推辞了,不如,九九为大家作一首小诗吧?"凤九九轻阖眼眸,恭谨地道。
"喔?"兰妃挑高描绘精美的眉:"以何为题?"
凤九九环视一周:"今夜良辰美景,欢聚一堂,九九就以此情此景,赋诗一首。"
谁料兰妃却再度为难道:"只是这样,也不是很难,古人可以七步成诗,不知道九九你是否也能一试?"
兰妃一言,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将打量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凤九九,她虽然是凤将军的嫡女,可毕竟凤南苍是武无出身,又是后来靠捐官才有的功名,说到底也比不得正儿八经的贵族女儿,何况,她后来自立门户,竟然当街开起了铺子,这件事情更加让人诟病,所以,对她的才能,不仅仅是兰妃怀疑,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有所怀疑,就连衣冠靖,也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了她。
可是凤九九却站起了身:"好的,九九尽力一试。"
说罢,她缓缓地起身,手轻轻搭在肚子上,一步步地向大殿中央走去,她虽然大着肚子,走路也慢吞吞的,可是却步履轻盈,走起路来依旧十分的优雅好看。
她站定在大殿中央,对着坐在首位上的皇帝皇后还有尤沂轻轻敛裙为礼,兰妃坐在一侧,看着她行过了礼,抬手道:"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九九已经完成了。可以念了吗?"
凤九九浅浅地笑着,众人一阵哗然,凤季翎有些傻呼呼地说:"你还没有走出七步呢!"
凤九九眨了眨眼睛,有些天真地说:"我已经走过了啊?刚刚从席间到大殿中央,我数了数,正好是七步呢!"
没有想到凤九九真的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能按要求作出诗来,众人半信半疑,都把目光盯着她,期待她念出来。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贫贱,坎坷长苦辛。"凤九九缓缓地念出来,她的声音清亮,如珠玉落入银盘一般清脆悦耳。
她环顾众人,有人傻傻地愣着,有人已经含笑点头,碰及到衣冠靖的目光,只见他的眼里满含着敬佩与自豪之色,凤九九连忙别过头来,似有些邀功般地转向兰妃:"正好七句。一步一句,不多也不少呢!"
在座的人大多数已经听明白了凤九九这诗里的意味,虽然字面浅薄,似乎是描述宴会热闹的场景,可是,最后的那两句"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贫贱,坎坷长苦辛。"听是上去似乎是劝人策足登高,攀登权势,分明就是在讽刺兰妃为了争名夺利而不折手段。旁人听不出来,可是兰妃和她自己却是心知肚名的。
本来想拿她来出个丑的,可是没有想到却让她瞅了个机会狠狠地将自己挖苦了一顿,兰妃的脸色顿时便黑了下来,可是,旁人却是没有看出来她与凤九九之间的暗潮汹涌,倒是皇帝,对凤九九的诗赞赏有加,称它是"质直中见婉曲,浅近中寓深远",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作出这样好的诗来,真可谓是:京中第一才女。
皇帝这样高的褒奖,让凤季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出阁之前,她就是京中的第一才女。现在,却让皇帝当众用这样的称号说了凤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