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阙、新的旅程

桑夫人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在桑暮凝的耳边说了这句话，然后后退了一步。

“这位公子，以后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桑夫人眼睛哀哀看着越城寒，后者点了点头。

“快走吧，凝儿，走了就不要再回来……快走……”桑夫人终是泪湿衣襟。

桑暮凝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要问桑夫人，就比如刚刚那没头没脑的话，说什么告诉他一个秘密然后以后就有了自保的能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可她还没开口，越城寒就一蹙眉。

“快走……有人来了……”

桑暮凝侧耳听了听，什么声音都没有啊。还没有来得及感概『你的耳朵那么灵啊』，就被越城寒半拖半抱的带走了，事实证明越城寒的耳朵的确和某些动物有的比，桑暮凝在离开好远之后，看到了有很多人提着灯笼往天牢而去，看那架势，应该是那皇帝老子。

就在桑暮凝他们出了皇城的时候，李阅正坐着，微笑看着跪在下面的桑夫人。

“桑夫人，想必您应该知道朕此刻来这里的目的吧？关于『那个』，你到底要不要对朕说？”李阅声音淡淡的，但却让人如芒在背。

“皇上，『那个』东西其实对民妇没用处，即使告诉了皇上他的下落也没什么，只是很快民妇就要被问罪，那个东西被一并带入黄土是最好的选择，以后皇上您也不用担心那个东西会再威胁到您。”

“真没想到，原来桑夫人也是一个如此有气魄的人，难怪会生出暮凝那样的丫头。”李阅眯起了眼睛。

桑夫人在听到李阅提起桑暮凝，顿时不易察觉的颤了颤。

“那丫头刚刚来过，对吧？朕知道，在临死之前，桑夫人一定会将那个东西的下落告诉那丫头，对吧？”

“不，皇上您太多心了，那东西如果让凝儿知道，只会为她带来灾难，民妇又怎么会告诉她……”

“你当朕是傻子？怀璧其罪那是固然的，但是如果你想保你女儿一命，用那个东西作为自保的筹码和武器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桑夫人垂首不语。

“桑夫人，其实有一个道理你不会明白。朕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即使那丫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她就可以安逸的在外头过一辈子？她有时候让朕想起翱翔的鹰，作为一个女子，她有那样的特质是很难得的，可惜也是致命的。朕不过是将她放出去飞飞，迟早都还要再捉回来关进笼子里的。今日朕来问你，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说了，他日她就不会太痛苦。”

桑夫人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世人都知道桑夫人原本只是一个穷苦人家出生的女子，后来被人卖到桑府做丫鬟，之后和桑义信有了感情结为夫妻，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桑夫人的来历不简单呐……桑夫人的闺名叫咏兰，姓莫，对不对？莫咏兰，莫愁的大女儿……当年莫愁死的时候，应该有告诫过你，只要完成任务就好，可不能产生感情呐，可是结果呢？”李阅的话如晴天霹雳，桑夫人顿时颓然跪坐在地上。

“桑义信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吧？亏了你对他有了感情，不然你们莫家要是利用了桑府的财势，朕这黎国恐怕早就易主了！”

桑夫人，也是莫咏兰再度抬起头的时候，眼中精光闪烁，再不是先前那个在皇帝面前瑟缩胆颤的小妇人。

“莫愁的女儿，果然不一般……”李阅对上那双眼睛，由衷的赞叹。

“皇上，您既然知道民妇的身份，民妇也不想再伪装，只是皇上，并不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皇位，如果可以，民妇请求您放下心，只要您不再去追寻民妇的女儿，民妇可以保证，黎国的江山，李家的江山必定可以稳稳固崮，但是如果皇上您要一意孤行，那么最终也不过作茧自缚！”莫咏兰扯扯唇角，泛起一抹极之温和的微笑，不过那眼神中的寒意却与那笑容形成极之鲜明的对比。

李阅不再说话，这个女子，可以一直伪装成柔弱无比的样子做她的桑夫人，其实是很不简单的，只不过一个女人如果坠入爱情之中都是一样，最终都会因为爱而被毁灭。今日莫咏兰如此，他朝桑暮凝也一样会如此，而问天宫宫主历来的那些个爱人，亦都如此……

桑暮凝和越城寒共骑一马往西一路狂奔，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追到了白毓之他们。

“檀熙的情况如何？”桑暮凝一钻进马车就奔到李扶疏的身边。

“还好，一直用药养着，我和尹归也轮流输内力给他。”白毓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