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毓之，谢谢你，小尹！”桑暮凝的声音满是谄媚，伸出手臂给了白毓之一个大大的拥抱，后者微笑。当桑暮凝转而想要拥抱尹归的时候，他打了一个寒颤。

“拜托你还是先把你那易容给卸了吧，我怕我晚上做噩梦。”尹归看着一脸胡子拉扎的桑暮凝。

“哎哟有什么关系，寒说了，以后大家可能都要经常易容，你还是早点习惯的好！”桑暮凝飞了一眼给尹归。说实在的，她总是忘不了尹归在洛清楼里待过的事情，那可是风月场所，尹归要是出来接客的话……桑暮凝想象着尹归和客人撒娇的模样，顿时自顾自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没问题啊，我是可以适应，但是易容之后麻烦您离我远点……还有，以后不要露出那么白痴的笑容，真是的，也就越城寒和李决疏这两个瞎了眼的才会爱你这种人……”尹归瞟了一眼桑暮凝，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

“怎么了嘛，你本来就做过小倌儿嘛，再说我还包了你一个月唉，以前我飞你一眼神，你都还恭恭敬敬的呢，怎么没几天你就变成这样？我不要……我要以前的小尹，我要以前的尘尘啦……”桑暮凝一个飞扑将尹归扑靠在马车车壁上，将自己的头在他的肩上不断的蹭，语气那是极度的哀怨呐……

“恶心死了，你快走开啦，喂喂，越城寒，快把她弄走！”尹归忍不住开始发飙。白毓之和越城寒却都只是笑笑的看着。

“小尹坏死了……我发现你怎么那么腹黑呢？以前装成的那么温顺可人，现在却突然变成这样，你，你实在太伤我的心了。”桑暮凝抬起头，和尹归对视，不用怀疑，桑暮凝那俩眼珠子的确不断的颤啊颤……好像就快有水滴下来了。

尹归看得青筋直跳，眼角直抽……

“那是因为以前我以为你是一个很正经很聪明，盖世无双的奇女子，可后来发现你笨的要死蠢得要命，我尹归才是被你骗了好不好？如果早知道你这样白痴，我一开始就这样对你！”尹归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推开桑暮凝。

桑暮凝一个站立不稳向后倒，尹归一惊，刚想伸手拉住她，白毓之就已经在她身后帮她稳住身体了。尹归翻了翻眼睛，把头偏向一边。

“哈哈哈小尹，我现在发现你不仅腹黑，你还很别扭，明明那么关心我，却还要故意装作讨厌的表情，你不累啊？”桑暮凝将尹归脸上每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都尽收眼底。所以完全不生气，反而又贴了上去。

“小尹，我就知道你对我好，谢谢你……”桑暮凝改了那不正经强调，此刻她的声音里有悲伤，有欣喜，有无奈，还有些憧憬……

尹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突然一僵，他也不再动，就任由桑暮凝这样抱着她，尽管她的手抓得他很重有点疼，但是他完全可以体会到这个女子此刻的茫然和惶恐。

“唔……”一丝微弱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桑暮凝的伤感。

“檀熙？”桑暮凝扑到李扶疏的身边，差一点摔倒，尹归和越城寒同时扶住她，不过桑暮凝完全不在意。

李扶疏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睁开了一点点，随即又疲惫的闭上，很久才又微微睁开了点。

桑暮凝胡乱的将自己脸上的胡子撕下来，将鼻子还有眼睛胡乱的擦了擦，眼睛红红的看着李扶疏。明明眼泪已经要滴下来，但是却还是拼命忍着，努力挤出微笑的看着他。

“你怎么样？痛不痛？我在说什么废话……一定很痛的……你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一点……”桑暮凝刚想转身，不过李扶疏就微弱的叫住了她。

“怎么了？你想要什么？”

“暮凝……谢谢……我……拖累你……了……”

“要不是你此刻半死不活的，你说这种话我一定打你一耳光！”桑暮凝作出一个凶狠的表情，不过随即再也忍不住，头抵着李扶疏的额头开始失声痛哭。

从来没有如此的恐惧过，即使有越城寒，有尹归，有白毓之，可是还是不能抑制那样的恐惧，她害怕……桑夫人，叶一一，李决疏……离开了他们，走向未知的路程……

越城寒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她就这样坐在马车里的地上，靠着越城寒一直痛哭。

白毓之和尹归一直静静的注视她，没有人劝她不要哭，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女子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东西，沉重的就快透不过气来。

“哭吧……哭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越城寒低低的安慰她，手臂越收越紧，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不要，问天宫，甚至是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