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辞愣在原地,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要走了。
虽说半月时间里与陈将军发生许多不愉快的事,可这位邻居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心里总想起沈昱,有几分落寞。
见赵轻辞神情沮丧,沈昱挑眉询问她是不是舍不得自己。
舍不得?
赵轻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若你真是沈昱,我肯定舍不得,若不是,那便无所谓了。”
“跟你在一起的小孩子也总是跟我说沈昱沈昱的,他究竟有什么好的,你们忘也忘不掉?”
沈昱冷笑着,他还是头一回吃自己的醋。
三年过去,自己成长了不少,在城里居住期间也没怎么亏待过赵轻辞,怎么还比不上几年前那个小屁孩呢?
“没什么好的,只是很特别罢了。”赵轻辞一想起沈昱,嘴角便不自觉地扬起。
沈昱话里带着酸味,半开玩笑道:“若我承认是沈昱,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愿意。”
赵轻辞回答得相当干脆,望着陈将军的眼神里又燃起了希望。
他当真愿意承认?
沈昱本是试探,得到赵轻辞答复后心中却不免有些惊讶:“这么容易便答应了?跟我一起可是要上刀山下火海的。”
“若你真是沈昱,上刀山下火海又算得了什么,我们连性命都互相托付过,”赵轻辞仔细望着面具,似乎要看穿他的所有伪装,“而且我想要知道,他究竟经历了多少苦难才会被磨砺成这副模样,即便最终没有结果,求个真相罢了。”
沈昱这才意识到赵轻辞似乎是认真起来了,连忙摆摆手。
“赵公子,我不过是说的玩笑话,你可千万莫当真,怕伤及你们兄弟感情。”
他这一句话又将赵轻辞眼底的光浇熄了。
赵轻辞其实极其反感旁人拿沈昱开玩笑,这是她心底不可触碰的东西,可想了想,却只是不吭一声,转过身回房了。
虽然她反感,可不必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想必沈昱也不会想让自己成为她的软肋。
眼见她的背影格外落寞,方才来的时候那股子灵动气质全无,沈昱忽然有些懊悔自己说错了话,只能尽力想办法补救。
当晚沈昱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白天将赵轻辞惹恼了,哪里有心情睡觉?
即便明天就要离开,他也不愿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末了沈昱还是决定爬起来,准备去赵轻辞房间里看看她是不是还醒着,跟她赔礼道歉。
谁知刚来到赵轻辞院子里,他看见房间里亮着烛火可没有人。
沈昱正要离开,抬脚差点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正是赵轻辞!她怎么睡在外头?
“轻辞?”
他推着她的肩膀轻声呼唤,却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微微发颤。
沈昱举着火仔细一看,不得了,少女的脸颊失了红润的颜色,很是苍白,嘴唇也发紫,双目紧闭捂着心口,眼看一副生病的模样。
沈昱连忙将手掌放于赵轻辞额头,有些发烫。
糟了,该不会是昨日掉进河里被冻得风寒了罢?
他赶紧将赵轻辞抱回她屋子里,放在床上,还点燃屋内用于烤暖的火。
用来治风寒的是哪几味药来着?
他正想着,手掌忽然让赵轻辞扯住了:“沈昱,是你吗?”
沈昱一惊,想站起身来给她配药,赵轻辞却不撒手:“你何时来找我的,我是在做梦对不对?”
他眼眸低垂,哄骗着赵轻辞,轻轻推开她的手。
“赵公子你认错了,我是陈将军,你好好看看我的脸。”
他低下头靠近赵轻辞,却被捧住了脑袋,赵轻辞固执地摇着头:“不,你就是沈昱。”
沈昱心虚,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而下一刻,赵轻辞眼眶微微泛红了,声音也颤抖着:“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明明知道我很想念你,我每日都在读你留给我的信。”
她又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胸口,疼得说不出话来。
沈昱看着不像风寒,连忙关切地询问赵轻辞。
赵轻辞凄然一笑:“心悸,老毛病了,沈昱走之后,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方才睡不着想在外头散步,谁知莫名其妙便昏倒了。”
医者却不能自医。
不止是身体上的病痛,还有心病。
沈昱沉默着坐在床边,他没料到自己在赵轻辞心里会有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