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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藏尸

谢苛想放声大笑，可是他笑不出来，桂老师就这样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脑袋被谢苛砸得扁扁的，白色的脑浆糊了一地，像个可怜的吸毒者。

如果先前谢苛和安静还怀疑桂老师或者古老师是鬼魂，那么现在，他正以人的姿态惨死在他们面前，毫无疑问，这样的桂老师绝对是个人，至少在一分钟之前，他还是个活人。

谢苛将手胡乱在身上抹了抹，伸手捋开桂老师的头发，他无数次都想这么做，却始终无法靠近半人半鬼的桂老师，头发被划拉到一边，桂老师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安静和谢苛同时抽了口凉气，这确实是古老师的脸，额头上那颗醒目的黑痣提醒着他的身份，只是，这该是活人应有的脸吗？

无论谢苛的拳头多么坚硬，拳头砸下去最多只会砸碎骨骼，或者砸平肉身，绝对不可能在人的脸上凿出窟窿。谢苛的手很大，可以完全包裹住安静的小手，就算人的手可以像钻头一样在脸上钻出窟窿，谢苛的手也做不到。别说是谢苛这样的手，即便是安静这么小巧纤细的手也不行。因为这些窟窿又小又深，布满了古老师的整张面孔，连眼睛上都有，一只眼珠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个深陷进去的黑洞洞的眼窝。

这样的脸猛地看上去就像是被一张钉满长钉的钉板扎过，还不是简单地轻轻地扎一下，而是直透骨髓，让人觉得是从前面扎进去，可以从后脑惯出，扎得无比透彻。令谢苛和安静无法接受的还包括这些窟窿的形状，它们不是新鲜的，而是干枯变硬的，就像是早已被钉子晾挂起来的腊肉风干了许多年。

谢苛不敢相信地瞪着自己的拳头，拳头上的血迹并没有完全擦掉，粘着少许古老师的脑浆、肉丝和头发。

这绝对是个极大的讽刺，一张干枯变形，死去很久的脸，一颗刚刚被打扁的脑袋，究竟，哪一个才是蒙蔽谢苛眼睛的假象？

“谢苛？”安静的呼吸粗重，双手下意识地抓着谢苛的胳膊，“我觉得他早就死了。”

“我看出来了。”谢苛皱皱眉，即便是安静这样柔弱的女孩子，恐惧到极限的时候手指上也有惊人的力量，他感到胳膊上火辣辣得痛，“安静，你把我抓疼了。”

安静猛地收回手，谢苛的胳膊上明显的指印触目惊心，“我，对不起……疼吗？”

谢苛摇摇头，递给安静一个宽慰的笑容，“别害怕，刚才我也被吓到了，可是现在，我敢肯定，古老师不是活人，他不是我杀的。”

安静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谢苛的视线扫向依然如痴如醉听音乐的同学们，“我先把古老师的尸体弄走，你把同学们的耳机都取下来，你们就在大教室里等我，哪都不要去，等我一回来就带你们离开独院。”

“不要！”安静的手紧紧抱住谢苛的手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害怕。”

谢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安静，在他的印象里，安静是柔软的，但安静也是勇敢坚强的，她就像一支百折不屈的秀竹，外柔内刚、绵里藏针，现在，安静却用如此无助的口吻向他求救，谢苛坚硬冰封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安静，不要哭。”谢苛的手指温柔地拭去安静的泪水，“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只要你原谅我。”

安静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先前在一楼时的反目，脸上微有尴尬，“那你还是……”

“我相信你！”谢苛打断她：“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你在流血。”

那间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流血，经谢苛提醒，目光扫向自己的肩膀，顿时被肩膀至胸前染红的一大片惊住了。

“不要慌，你找到的药物可以帮上大忙。”谢苛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不过我们不能在这里。”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暧昧，话一说完谢苛的脸腾地先红了。好在安静并没有往深里想，而是扭头环视了一下依然伏案静听音乐的其他同学。

视线重新回到谢苛的脸上，安静点点头，“那我们去你的宿舍吧！”

谢苛的心别了一下，他想拒绝，那间古老师曾经住过的宿舍绝对不是李翔的治疗场所，可是转念再想，谢苛又觉得安静的提议是最合理的，还有什么地方比教师宿舍更安全吗？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里的蜡烛，谢苛的心安定了不少，至少蜡烛是在教师宿舍找到的，或许，那里还有其他能够保护他们的力量。

像是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