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头。
“打死你个贼骨头!”
“不让你吃些手段,你须不晓得爷爷们的厉害!”
“把红烙铁拿将上来!”
石勇下狱不过数天,但是这回已经是他?九次遭受酷刑的折磨了。
“你们这些狗官杂种!要杀便杀!如何这般糟践老爷!”
遍体鳞伤的石勇,饶是经历了这么多顿的非人折磨,但是他的嘴上却丝毫不落下风。
面对着大汗淋漓,光着膀子还手里擎着一柄长柄烧红烙铁的小牢子,石勇在痛呼惨叫之余,仍是叫骂不迭。
由此可见,张恩辟之前判断石勇说话不过脑子,办事不分场合的性格所认不虚。
“嘿嘿,让你嘴硬!你还能硬得过这烧红的烙铁?”
一脸狰狞的牢子,懊恼石勇嘴臭,直接就将烧的滚烫的烙铁狠狠的印在了石勇的胸膛之上。
“啊!”
“狗杂种!我要杀了你们!啊!!”
此间的景象犹如人间炼狱,但是就在这个行刑的公事房的最外间,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并摆下了一副桌椅。
在墙壁镶嵌的几盏油灯的映照下,一
个胖大吏员端坐其中,几个形容猥琐,面有横肉的小牢子在旁边端茶倒水,殷勤服侍。
“节级,恕小的多句嘴。石勇这厮,眼见着是个榨不出甚么油水的破石头,兄弟们接连拷打了好些天,除了挨他臭骂,愣是甚么物什也没捞到。可是他甚么地方触怒了节级,若是这般,俺们兄弟便替节级结果了他,省得日日拷打累的腰疼……”
“就是啊节级,结果了他如何,这里间的干系俺们担下来便是……”
“这厮实在是个打不服,训不贴的贱骨头……”
面对着身边几个拐弯抹角的叫苦喊累的小牢子,胖大节级不屑一笑。
“你等眼界恁地狭窄?偏是俺愿意劳累你等?你等若不是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间不见天日,阴气不散的监牢,就要多盯着上边的官人看看!”
听到自家上官这么说,这几个小牢子立刻就开始议论推测起来。
“节级,您是说……这厮得罪了州里的哪位相公?”
“石勇不过是桃花山的一介……”
“他是桃花山的人!那得罪的定是李通判了!”
瞧着自己的手下三猜两不猜的,居然还猜中了正主,一直眯着眼睛喝茶的节级终于有兴趣的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
“嘿,几日不见你们几个还真涨行市了,居然还蒙对了!”
见自家上官来了兴致,那些小牢子都是人精,登时就开始凑趣道:
“节级,据传,那李通判最近可不受州里的相公们待见……”
“是啊,您这时候帮李通判出气……会不会?”
被撩拨起话头的节级这会茶碗也放下了,瞪起一双鱼泡眼就开始好为人师。
“我刚刚说的甚么?你等这辈子也就是在监牢的打混的命了,都说了眼界要大!李通判再怎么受排挤,那也是正经的文官相公!你们一帮不入流的小牢子哪里知道官人们的道道!”
不过这个节级话没说到一半就被一个突然闯入的小牢子打断了,那名小牢子快速跑到他的身边,附到耳边就轻轻说了起来。
“啊!明日就要提人!”
翌日一早,天光未亮,但是潍州城门却悄然洞开。
城门打开后,一队衣甲俱全的大宋禁军在几名骑马的将官和斜挎着招文袋的吏员的带领下,拥簇着一个低矮的囚车鱼贯而出。
放眼望去,囚车中端坐的赫然就是满身伤痕的石勇,只不过他此时身戴枷锁,脚带镣铐,便是嘴巴也被一团破布死死堵着。
等到这队人马踏上了官道,路旁的一颗大树浓密的树冠上立刻就蹿下来一个身披树枝和树叶混编成斗篷的人影。
那人影身手矫健,步伐敏捷,三步并作两步就从道旁的密林里牵出一匹带着嚼子的健马。将健马牵到官道
上,稍微检查了一下鞍具后,那人影利索的翻身上马,低喝一声就朝官道旁的一条小道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
转眼间便到了中午,这队由潍州出发的押解官兵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午饭时分来到了树木葱茏,蝉声四起的五斗山下。
和清晨时分的衣甲俱全,刀枪在手的模样不同,尽管只有三个多时辰的路途,但这队官兵已经沿途歇息了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