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无论贵贱,都是无价之宝。若是要你在诗集和价值连城的玉扇之间选一样,你会选什么?”白秋练微微一笑,道:“我选的自然和你一样。”
这些并不是遥远的记忆,一幕幕清晰得像是昨夜发生的一样。可偏偏昨夜发生的事如梦一般的不真实。
夜里,似梦非梦,朦胧之中,他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悬在半空,耳边恍恍惚惚传来白秋练凄恻的声音:“蟾宫,我走了……”而后感到有水滴轻轻滴到脸上。他想大声叫喊:“别走!”可他喊不出声,嗓子干涩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也睁不开眼睛,身体像是被紧紧绑住一般动弹不得。只觉得昏昏沉沉,许多奇怪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恍惚间见到年幼时在教书先生的戒尺下念书,又似乎听到父亲声色俱厉的斥骂,母亲苦口婆心的规劝,但转眼间又消失不见,眼前变成白秋练那初相逢时无限娇羞而又带着钦慕之情的面容。她忽而眼圈微红,泪珠欲滴,无限眷恋地望了他一眼,道:“我走了。你多保重。”便转身飘然而去。他焦急万分,终于叫出了声:“你别走!”睁开眼,已是出了一身的虚汗。
冷清的空气在悄然荡漾,使得房中一片愁云惨雾,死气沉沉。他也似乎嗅到了一种弥漫着的虚无飘渺的味道。
白秋练真的不在他身边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床前的案上放着一张薄纸,薄纸上压着一条白绫。他拿起薄纸,只见纸上留下了娟秀的字迹:“切勿等我,万望珍重。白氏书嘱夫君慕郎。”纸张有斑斑点点样的浸湿痕迹。他轻唤道:“秋练。”没有回答。他又高声叫道:“秋练!”依旧没有回答。
她真的走了么?慕蟾宫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宁可认为这是她藏起来和他开的一个小玩笑。
他在屋里四处寻找,打开每一个箱子、每一个柜子,仿佛白秋练可以藏在里面似的。寻遍了每一个角落,什么也没有。
他拖着颤抖的双腿,握着那条雪一般的白绫,发狂地找遍了全城。在他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隐隐约约有她的幻影,还是那样的静谧、矜持,在对他浅浅一笑。
他回想起昨日,白秋练还娇弱无力靠在他身上,柔软丰腴的身体紧贴着他,对他温言软语。而他此刻心中还充盈着那温柔得可使人溶化的醉心感受,鼻孔里似仍有她那如兰的体香。可现在却找不到她的半点踪影。有血有肉的白秋练,与自己朝夕相伴已有一年的白秋练,怎么就这样消失不见?
慕蟾宫漫无目的地踯躅而行,回忆着种种难以忘怀的情景,心中流淌着一阵阵无可排遣的感伤。走到湖边,举头一望,但见日影西移,晚霞似血,湖光山色与昨日无异。可是少了一个人儿,便觉得满目荒凉,凄凄寂寂。回想一年来与白秋练的温存缠mian,想起她的浅笑轻颦,想起她幽怨的目光,竟似做了一场大梦!只可惜这梦醒得太早了。
※※※
天色渐暗,残阳如血,把湖水染得通红一片。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听得身后远远传来话声:“你来了。”慕蟾宫回头看时,正是真君。真君随风一掠,来到慕蟾宫的身后。慕蟾宫起身向真君躬身行礼,道:“先生!”他心道:“我根本就没走,又何曾来过?我早就铁了心,却让我在此苦等,浪费一日的时光。”真君淡淡道:“你当真已经决定好了?”慕蟾宫道:“不错!我已静静地想了一日,想得不能再清楚了。”
真君心中暗道:“这小子外表斯文懦弱,却也有这般刚强坚定的意志。我不妨就成全了他。可瞧他呆头木脑的,也不知能否成事。带他去见三公主,一定有一场好戏看。”因此沉声道:“好,我便答应你罢。”慕蟾宫一听这话,大喜若狂,立即跪地叩谢。真君道:“起来罢。”慕蟾宫站起身来,满面欢颜。真君提醒道:“此事危险万分,非同儿戏,稍不留心就要丢了性命。你到了龙宫,应当知道随机应变。若遇盘问,只消提起我便是。你可千万要记住!”慕蟾宫涉世未深,单纯厚道,对此行的艰难凶险更没有实质性的认识,只是连声道:“多谢前辈的教诲。晚生一定谨记在心。”真君伸出手掌,变出一颗绿莹莹的丹药,递给慕蟾宫,道:“你吃了这颗仙丹,就能在水中呼吸活动了。”慕蟾宫毫不犹豫地接过丹药一口吞下。不多时,只觉得一股清新的凉气直渗入五脏六腑。他两日滴水未进,唇焦舌燥,几乎虚脱,但吃了丹药后身体精力大增,舒爽难言,漉漉饥肠也不再叫唤个没完。
真君教给慕蟾宫一些龙宫的规矩,并给他看了龙宫的地图,道清种种须留意之事。慕蟾宫问道:“先生,我该如何进入龙宫?”真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