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谷拿下热乎乎的三明治,咬了一口,“你刚去厨房就是给我做这个。”
“我不能吃早餐,你不能也饿着啊,”赵宁静趿上她那双常穿的乐福鞋,“走吧。”
黎若谷盯着她露在外面的光光的脚后跟,“这天热到了连袜子都不用穿吗?”
赵宁静格开他,先开了门,“你见谁穿这种鞋还穿袜子的?”
黎若谷跟在她后面,“除了你以外,我难道还会去关心第二个人穿不穿袜子?”
他刚要带上门,却不知为何,转身往门里看了看。
落地窗依然开着,皮沙发和矮茶几,不是他的房子,也不是他的家具,只是为什么此时看着,胸口竟有些奇怪地失落感呢?
“刚刚你不是一直催我,现在你自己倒是慢吞吞的了!”已经走到电梯口的赵宁静冲他喊道。
“嗯,马上来,”他最后看了一眼安静无人的客厅,胸口的怅然已经有没有了,随手带上了门。
“都怪你那么突然,早上才告诉我,”赵宁静先一步出电梯,“昨晚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去医院治疗的事,幸好我晚饭后就没有饮食的习惯。”
黎若谷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慢悠悠地落在后面,见她因为专心看路而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的后颈。
“昨晚你睡得太早,忘了说。”他随口一答,又想起天刚亮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现在看她的神情,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自从他同意让她去做那个治疗以后,她的精神就变得很好。
他冲着她的背影发愣时,赵宁静已经走到了楼外,站在阳光下的她,转过身来,冲他挥手微笑,然后手指着右上方在说着什么。
他没去听她说什么,只是盯着她的笑容出神。
如果没有经过这段算得上是暗无天日的时期,他恐怕永远不会明白,此时她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的珍贵。
他的胸口涌上一股情绪,眼睛差点湿润。
这时的他,已经走到楼前的台阶上,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她等不及地伸手过来,一把将他拽进了阳光里,然后手指着右上方说:“你看,棕榈树开花了。”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像花瓶一样鼓鼓的棕榈树上,一串串金黄色的如葡萄般大小,像麦穗密实的花朵,在绿羽般的棕榈叶间垂下来,累累硕硕地绽放。
“就像金黄色的小瀑布一样,谁能开得有它壮观呢?”赵宁静又发出赞叹。
他转过头,看着她的脸,一阵微风吹过来,棕榈叶的影子在她脸上晃动。她脸上的笑容还在,嘴角牵起一条直线,那粒小小的痣也在直线上,活泼俏皮得一如当初他在老宅醒来时看到的,站在亮光里的她。
他伸手搂住她的后颈,低头吻到她微微抿起的唇上。
“这可是门口,你不怕熟人看见……”她含混提醒他,搂住他的脖子上,身体紧紧地贴了上来。
他微微一笑,离开她的唇后,又突然袭击低下头,飞快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又不是偷情,正大光明的女朋友,怕谁看?”
赵宁静瞪他一眼,却挂在他身上,只把脸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里。
“嗨——是你们要的车吗?”粗犷的声音响起。
黎若谷转头,看到他们身后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连忙牵着她的手,走过去打开了车门,“是我们,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司机留着大胡子,外表粗犷,内里却细致有条理。对于市里的道路极为熟悉,高峰期没怎么堵车就到了医院。
黎若谷又一次瞪着面前这扇紧闭的门,心里免不了地焦灼。毕竟自己的女朋友和一个对她有明显企图的人关在一个房间里,他却只能在外面等着,这个中滋味真是复杂难解。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这种情况还要一直持续,持续到赵宁静停药为止。
徐培宇扔开笔,盯着坐在对面的赵宁静,不敢置信地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赵宁静低着头,脑子里一直在回想上车前的情景,他看起来心情那么好——
她轻轻甩了甩头,抬头看向徐培宇,坚定地说:“我确定。”
“可是——”徐培宇欲言又止,最终他也甩了下头,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
“还有,拜托你,”赵宁静眼里浮起泪光,语气恳切,“跟他好好说。”
徐培宇想了想,“如果他看出来呢?”
赵宁静摇了摇头,“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