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捞人

晚上，夫妻俩正要休息，忽然听见院外有人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快来人呐！要出人命了！”

施相郅一震，飞也似的起身，孟恬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到了院子里，孟恬赶紧抓起外衣跟出去。

巷子里立刻充斥了杂沓凌乱的脚步声，还有邻居的惊呼：“怎么了，怎么了！”

原来是有邻居好心，看顾老太太家里还亮着灯，过去准备安慰几句。谁知刚走进院子里，就看见里面有个人影渐渐提上去，而后又是咕咚一声巨响。那人惊觉是顾老太太上吊自尽，赶紧冲进去，然而自己力气太小，只好大声呼救，把街坊四邻都引了过来。

几个人冲进顾老太太家里，只见屋里凌乱，地上有只踢翻的凳子，顾老太太直挺挺的挂在上面，一双腿儿还在抽筋儿似的扑朔。

两个力气大的男人赶紧把顾老太太放了下来，女人们跑去厨房找水，大家忙作一团。

半晌，顾老太太才咯喽一声吸入一口气，肺部一起一伏，剧烈的咳嗽起来。

顾老太太醒过来，见邻居们都围着自己，目光里满是关切，越发是悲从心来，一把捂住脸颊，嚎啕大哭起来：“让我死吧，还救活我干什么？活着也是受罪。”

孟恬和施相郅也跟着邻居走进来，见了这景象，心里都堵的不舒服。

邻居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顾老太太只是不肯听，一口一个孙儿，一口一个杨郎的喊着。

邻居们见状，便都围了过来，对施相郅道：“施兄弟，你就帮老太太一把嘛。你看人家都成这样了，你忍心看这祖孙俩遭罪吗？打点衙役需要多少钱，我们大家凑给你还不行吗？”

这话说的，简直是在恶心人！好像他们这些人都是大爱无疆的善心人，只有孟恬施相郅两个是唯利是图的冷心人。

孟恬才要驳斥，便被施相郅悄悄扯住。

施相郅冷笑道：“我们难道是缺这点儿银子吗？我施相郅不想做的事，就算抬座金山来，我也不做。”他说着，又对孟恬道：“你先回家去，我去衙门一趟。”

众人听见他这一句，都觉得眼前一亮，那场面就像是一屋子哈士奇，突然发现一袋肉干，就连顾老太太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惊喜的光。

“不用感谢我，我又不是为了你。”施相郅说道。

干嘛要去呢？傻瓜！

孟恬独自在家里等消息，屋里油灯渐渐熄了火，天色也渐渐发亮，施相郅还没有回来。屋外那条长长的艾蒿辫子已经烧得只剩了灰，这会儿蚊虫的攻击更凶了。她裹着小薄被子，时不时挥下手驱赶蚊子。

天色已经放亮，巷子里鸡叫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孟恬被鸡叫声吵醒了，才知道自己抱着膝盖打了个盹儿。她已没耐心再等，决定换衣服去衙门里打听消息，该不会施相郅也被那些不讲理的衙役抓走了吧？

她打开院门，却见施相郅正坐在门外的台阶上。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施相郅才站起来，孟恬便以扑到了他的怀里：“你回来干嘛不敲门，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上，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我都要去衙门找你了，你吓死我了！”

施相郅连忙把孟恬拉进院里，一面陪笑道：“我是怕你睡着了，不想吵醒你，看着天快亮了，就在外面坐了一会儿。”

“你不回来，我哪儿睡得着？”孟恬一边埋怨，一边把施相郅往屋里拉：“跑了这一宿，我给你弄点吃的。”

孟恬很快端了一碗玉米面儿贴饼，连同几根顶花带刺儿的黄瓜，还有一碗蛋花汤进来。

施相郅洗过手，在桌边坐了下来，一面笑道：“就为这口饭，我也不能呆在衙门大牢里啊。”

“你还说！”孟恬气鼓鼓的在施相郅手上拍了一巴掌：“我们又不欠她，你管她的闲事干嘛？”

施相郅笑道：“我又不是为她，我是为你。”

“为我？”孟恬觉得好笑：“我又不很在乎杨郎那小子。”

施相郅一边吃饭，一边说道：“你昨晚说顾老太太那些话，虽是合情合理的，但倘若顾老太太昨晚真吊死了，街里街坊能不戳你脊梁骨吗？”

孟恬略一怔，又赌气道：“戳就戳，我又不怕人说闲话。”

“人言可畏，”他咬了一口饼子：“难道我要让那些人说，顾老太太因我娘子的几句话上过吊？”

孟恬见他是为自己着想，心里不觉涌起一股暖意，又道：“可我宁愿被人说闲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