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风垂手不语。司空呆呆相看,阿秀将幼chūn拉到身前,便把那账簿给她,幼chūn伸手翻开,扫了几眼,阿秀问道:如何?”幼chūn摇头,却不回答。
景风微微紧张,司空瞪着眼细看,见幼chūn又翻了几页,却只不言语,而阿秀倒好像也有极端耐心,竟不拦阻她。
幼chūn一路翻了十七八页页,才终于停下,室内寂静无声,只有书页翻动的轻微哗声。阿秀同幼chūn靠的近,是以她面上的些微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到最后,不由心头暗惊,原来幼chūn起初看的时候面色淡淡地,只带有些许凝重,看了三四页,还略皱着眉,到七八页上,眉头微微展开,一路到了十四五页,那嘴角却略勾出一抹笑意来,最后那几页,翻得也快,又向后随意挑着看了几页,看来已不过是信手翻翻的罢了。
而幼chūn此刻这笑意阿秀是最熟悉不过的,上回他考她过目不忘”的本事,她将通篇顺利写出之时,便是露出此等笑容。阿秀心头一时震惊,又一时狂喜,还有几分忐忑不信,因此竟也不言语,只看着幼chūn。
景风问道:chūn儿,如何了?不懂的话不打紧,我跟……大人都也不懂的。”
阿秀闻言却笑起来,说道:景风,你不必如此罢,要护着这小家伙,竟把我也拉来当垫背……倘若他真个儿懂得,那么岂不是我跟你都不如他了?”
景风被阿秀说破心事,就说道:你别为难他,他不过也是个孩子而已,哪里就会懂得这些,你我见多识广,都一筹莫展……”
正在替幼chūn开脱,却听得幼chūn说道:景风叔无须担心。”
景风一震,就看向幼chūn,阿秀却笑吟吟地等着。果然幼chūn说道:这个我是懂得的。”
除了阿秀,景风跟司空都一时惊了,司空一惊之下,就跳起来,也凑过来说道:chūn儿,不是信口乱说的罢,这可不能乱说的哟,gān系极大的。”幼chūn说道:司空大人,我非是信口乱说的。”
她看一眼阿秀,又冲景风笑笑,信手翻了一页,指着其中一行古里古怪的字迹,说道:这里是说……九月之时呈jiāo给潘大人的银两有一千二百两,并海宝大珊瑚一个,珍珠若gān,陆主簿亲收无误……”又翻过了几十页,扫一眼,略微迟疑说道,这里还说有人命官司,死的人姓朱……”面色变了变,便不再说。
此刻阿秀同景风都听得怔了,司空叫道:什么潘大人?莫不就是知州?”又道:据我所知,他的心腹之人正是有个姓陆的!”
阿秀见幼chūn停了,却问道:怎不说了?”幼chūn脸色苍白,说道:这里可怕的很……”
景风见她有些吓到,很是怜惜,怎奈她人在阿秀身边,便只好看着。
阿秀望着幼chūn,说道:怎么个可怕法儿,说来听听?”幼chūn看他一眼,又望景风,景风点点头,幼chūn才说道:这里说……那个人是被油锅……”身子便发起抖来,说道,被放进油锅里……活活炸死的……”幼chūn说完,就大叫一声,身子大抖不已,阿秀伸手将她揽住,拥入怀中,神色变幻不定。
在场众人一时噤若寒蝉。
片刻,阿秀伸手轻轻摸过幼chūn肩膀,说道:好chūn儿,你说这个人姓朱?叫什么?”幼chūn把脸埋在他怀中,颤声说道:不知道,没写,是、是七月份的事,只说姓朱,他们很恨他,说他坏事……嗯……还、还杀了他家里的人,还有个、小……孩子……”
哆哆嗦嗦说到此处,已经忍不住带了哭腔,景风上前一步,说道:chūn儿,不要说了!”
阿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