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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亮确信这是在自己府上,很不高兴,质问道:“殷羡,你不在自己家里,来本官府上作甚?”
“大人,苏峻他,他?”殷羡见他醒了,连惊带吓,结结巴巴。
庾亮上一次已经被苏峻逗了一回,以为那家伙又出什么幺蛾子,不禁怒道:“如此狼狈,成何体统!苏峻他怎的,又赖着不走,难道还要封王吗?”
这一次,他猜错了,苏峻志比天高!
“他,起兵反叛了,圣上急召大人入宫!”
“什么?完了,完了!”庾亮酒劲顿消,眼中漆黑一团,无数只萤火虫在眼前飞舞。
他担心的不是朝廷完了,而是自己的一世英名完了,庾家的大好前途完了!
“快,再快点!”
在疾驰进宫的马车上,殷羡哆哆嗦嗦说起发生的事情。
昨日午前,他携带旨意出宫,傍晚时到达苏峻的官船旁。
按理,苏峻应该出来跪迎圣旨,然而出舱的却是一个姓管的文书,说苏峻着了凉又晕船,便让他代为接旨。
殷羡在历阳郡府见过此人,就没有多问,交接好旨意,便乘船离开,当时并未有什么异常。
哪知昨夜二更天左右,巡夜的水军舰船在于湖一带江面上发现大片黑乎乎的影子慢慢移动,待发现是舰船时,对方已经抵近,水军猝不及防。
两艘舰船当场被敌船围住,另外一艘船身稍小,侥幸突围,连忙击鼓示警。
可是,因为是除夕,半数以上水军获准回家,值守的兵马寡不敌众,只能且战且退,情势万分危急。
话还没说完,庾亮听得心惊肉跳,暗骂苏峻狗贼真会挑日子,偏偏在京师防卫最为松懈的时刻突然袭击。
而当听说敌船只有十几艘时,他又长长出了口气,刚才一直在憋着。
从焦急到猜疑,从放松到紧张,再从惊恐到忐忑,这一天一夜的功夫,真把他折腾得够呛。
此刻,庾亮竟然又充满了十足的自信,心想,苏峻也就万余人,没什么好怕的,狗急跳墙而已,兴许这一次,自己捎带着还能再立份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