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以来,这群流民的精气神比往日高昂的多。当然,也有一些偷懒的,抵触的,对着干的。
刘言川亲自组成一队,自己带头吆喝:“出拳、收拳、侧身、下蹲……”
这些人再刁蛮也不敢违背山寨大哥的命令,只好规规矩矩的操练。
刘言川时刻记住桓温信中交待过的话:“把队伍弄好,拳头变硬了,才能在乱世中求得生存。”
此刻,他也在焦急的打听桓温的消息!
“二当家的,前几日派到徐州的兄弟有信没?有没有见到过恩公?”刘言川对着旁边一位身材极瘦脸上有个刀疤的汉子问道。
刀疤脸毕恭毕敬的答道:“派了几拨人轮番盯守,都未曾看到。”
“不对啊,以前恩公曾说过,他们经常到城外操练,怎么一次都没有出现,莫非他没有回来?真是急煞人!”
“大哥,小弟知道你急,所以又加派人手,到寿州一带再打探打探,按日子也该回来了,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大哥,暂且忍耐些。”
旁边,一个小喽啰嘟囔道:“我们练我们的兵,占我们的山,抢我们的东西,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恩公来或不来,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来了,弟兄们就不用干这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是啊是啊!”一旁几个小喽啰附和着,嬉皮笑脸的。
活该他倒霉,这么轻的声音,还是飘到了大当家的耳朵里。
看到刘言川站起来,脸色严峻,要吃人一样,几人又收起嬉笑,垂下脑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来不及了,大当家还是走了过来。
几个人心想不妙,知道老大的脾气,躲是躲不掉的,于是慢慢转身,背对着大当家,心想被老大一脚踹在屁股上,疼痛还少些。
哪知刘言川这次不踹屁股,绕到身前,专啐脸!
“呸!你们几个狗娘养的,忘恩负义的东西!咱们两次大难不死,多亏了恩公。你们爹娘不过给了你一条命,恩公给我们两条命,这么快就忘了,呸!”
不到两日,一个小喽啰一头汗水,呼哧呼哧,嘴里喘着粗气,跑到聚义厅内。
双手捧着一张纸,呼道:“大当家的,恩公有消息了。”
摊开一看,刘言川一把抓住小喽啰,瞪着大眼:“哪来的?”
“从寿州城外的墙上偷偷撕下来的!”
正是桓温的海捕文书和画像!
大厅内一下子炸了锅,大小头目和喽啰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耐心等待着大当家的意见。
“弟兄们,咱们大难不死,脑袋还顶在脖子上,走到今天,多亏了恩公。”
刘言川指指画像,继续道:“他如今被朝廷通缉,四处亡命,我们虽为流民,心也是肉长的。人在江湖,第一条就是义气二字,我们应不应该搭救恩公?”
台下弟兄们高呼:“听大当家的,搭救恩公!”
只有刘言川自己知道,他急切的期盼见到桓温,不仅仅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更事关整个山寨何去何从,事关数千兄弟的出路和生死存亡。
他也打听到,赵人攻破长安为时不远,大赵和晋人一战在所难免。而芒砀山处在夹缝中间,谁都不会容忍他们的存在。
到时候只有两条路,要么归顺哪一方,而他对哪一方都不感兴趣;要么就是被屠杀,就像韩晃攻山一样。
“大哥说得对,过去我们吃不饱穿不暖,人少马瘦,四处乞食,所以只能当山大王,打家劫舍。现在不同了,有了芒砀山,有了数千训练有素的兄弟,总不能当一辈子山大王。救下恩公,让他给山寨指条明路。”
“老三说得对,我们从父辈开始流浪乞食,一直到我们这辈,我们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今后再过这种苦日子吧?”刘言川慷慨激昂。
“再过二十年,我们也都老了,还怎么四处乞活征战?世上能有几个白头贼?”
众兄弟一下子哑口无声,平日里得过且过,自由自在惯了,突然被问及后半辈子打算,如同霜打的茄子,全蔫了。
别说后半辈子,就连明天都不知道怎么过?
“老二、老三,你们多派出几路弟兄,沿着滁州到徐州这一带分头接应寻找。告诉兄弟们,不要走漏任何风声,有谁敢吐露半个字,俺一刀宰了他。”
刘言川恶狠狠的布置起接应桓温的任务。
桓温二人一路晓行夜宿,北上之路并不陌生,当年被流民裹挟时还有从徐州南下建康时都曾经过,一路的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