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今日朝中讨论的依旧是热火朝天,昨日一天新增感染者竟一下突破五千多人,又上了一个高点。
也就各个王府和宫里还算安全,而百姓的生活则已经破碎不堪,有的家里几口人死的干干净净,甚至连尸体都无人处理。
京城的棺材费用更是比以前番了几倍,甚至购买棺材都需要排队。
而更多的百姓连买棺材的费用都没有,官府匆匆火葬了以后家属就随便找处地埋了,更有甚者,骨灰朝地上扬了便了事。
楚离疏把前日调查的事情说给了楚轻言,简单告诉朝中的人筋脉疮一事多有蹊跷。
于是便是更热烈的讨论。
他耳朵听着,眼睛却偷偷朝楚情琛的位置瞄去。
一身干净利落的朝服,站在位置上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动也没动过。
他的一只手放在身前,干净修长,一丝不苟。而另一只手放在身后,被宽大的朝服盖住了。
楚离疏虽然不能窥探袖子里的东西,但也胸有成竹了八分。
果然是他!
一张假皮做的这么真,无论是烧伤的效果还是面部表情,亦或者是疯狂的性格,都让他联想不到干什么事情都平静如水的楚情琛。
他的三哥……当真是坏透了!
怪不是他查了那么久,都丝毫未见端倪。
其实细想想,这一切恶事出自楚情琛之手也不是没有道理。
孟朗为人正直,将来即便入朝为官也不可能愿意结党营私,更不会愿意和楚情琛狼狈为奸。
而以孟朗的性格,甚至还有可能站在与楚情琛敌对的一方,只要让他窥探到一点楚情琛做过的事情,都会查处到底。
这时候,杀了确实是最保险的方法。
可是,灭人满门,还让孟朗的女儿做自己的下属十年,帮他坏事做尽,甚至引她以为自己是救她性命的人。
这一切简直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苏鸢若是知道了,以她的性格绝不愿意苟活于世,只会与楚情琛同归于尽。
楚离疏想,他一定要帮苏鸢杀了楚情琛。
思绪收回来时,是因为后方传来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众人皆往后看,楚离疏也不例外。
只见宋凌霜穿着一身素衣,着素簪,满身医药香,缓缓走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走到中央,下跪,扣了一遍礼。
楚轻言示意她不必多礼。
朝堂一下就又炸开了。
众所周知,北夏有规矩,女子不入朝堂,这可是北夏这几百年来,第一位走进朝堂的女人。
而这个人身份特殊,不仅是太师府的嫡女这么简单,她还是和宣王殿下订过婚、未来的五王妃。
四周小声探讨,有说看样子陛下是铁了心的要把位子传给五殿下的,也有说传给五殿下又怎么样,北夏还是要亡,没人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之类的话术。
宋凌霜余光扫视了一下两旁,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诡笑。
“宋凌霜不仅是朕未来的儿媳,也是北夏最有声望的名医,现在北夏暴乱,需要一个稳定人心的神医,朕认为宋凌霜最为合适。”
众人皆朝着龙椅的方向跪下来,
“陛下圣明。”
宋凌霜道,“参奏陛下,臣女的药方已有突破,想来假以时日,定能研制出解药。臣女认为,当务之急应先把药方的事情张贴成布告传散下去,让百姓知道北夏并没有放弃大家,一直在想着拯救他们,此法一定可以暂时压制住百姓。”
她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初进朝堂的紧张,说话有理有据,使人挑不出半分的毛病来。
不愧是太师府的嫡女,被人从小到大捧着的心肝肝,自信且张狂,浑身散发着来自名门望族的气魄。
楚轻言点点头,十分认同她的看法,并对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宋凌霜朝着楚离疏的方向得意的扬了下眉,楚离疏迅速垂眸,表示“我没看见”。
可她并没有丝毫不快。
她又朝着龙椅上的楚轻言微微垂首道,“臣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楚轻言立刻道,“启奏。”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臣女愿上前线,与北夏其他名医一同,与百姓日日夜夜在一起。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乃臣女的毕生追求,即便九死亦无悔!”
前线那么多人死去,到处都是百姓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