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姑娘用手中的软剑缠住这人的脖颈拖行了一段,给我留出足够的距离来出剑,我是万万脱不开身的。
十几个人一夕间在我的剑下魂归离恨天,收剑时我问她:“为何要帮我?”
那姑娘答得斩钉截铁:“薛姑娘,有些事你还是不必过问比较好。”
不过问便不过问,她是峨嵋的人,她的事自然是峨嵋的事,我不晓得也不想晓得,峨嵋的人是生是死与我无关,我只想日后要慈云在三哥的墓前以死谢罪,这才是我真正想要过问的,我想过问她们给三哥陪葬的具体时间。
贵人对她也是愤懑不平,一顿龇牙咧嘴的示威拉起我便走,几步之后逸尘终于追上来,我见他满身是血,拉着他的衣袖又嚎了几嗓子,逸尘素日里对我有一搭没一搭,如今三哥刚死他自然不欢喜,连带对我也是更加冷死人不偿命。
冷死人不偿命的逸尘冷死人的护了我一路,身兼数职肩负起哥哥兼保姆的多项职责,我瞧着他矫健的身手和英俊的面庞,再次感叹三哥选人的眼光忒好,再次感叹三哥选人的眼光忒独到,多亏有逸尘从旁护驾,不然我一个人,又要逃命防身又要顾及贵人,真的是分神不暇,但贵人就是贵人,省心不是贵人的风格。
不省心的贵人在万香谷旧伤未愈的前提下,又新中了唐门的梅花点穴针。
粗略算来我们占上风,可唐门暗器天下闻名,现如今唐门与万香谷双毒合璧,从另一个侧面充分说明贵人体格的强健,充分说明贵人一身肥膘并没有白长。
武当和衡山的人,基本被逸尘杀得片甲不留,唐门一个女子被我们逮个正着,三哥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坚决主张
杀掉她祭奠三哥,且不管秘笈是真是假,单凭唐门受雇于炎一,只这一件事便足以令我把他们全部撕碎,送去酆都鬼城进入鬼门关,贵人被一个女子刺伤心里又窘又气,意志比我还要坚决,当下放开铜锣嗓子大喊大叫:“我坚决支持四小姐!三少爷的仇不能就这样,就这样。。。。。。”就这样的半晌也没找出就这样之后恰当的形容词。
逸尘与我和贵人不同,持了相反的意见,他沉吟了一下道:“依我看还是放她走,小滼已经死掉,就算我们不放过她也于事无补。”
我气得打跌,直着嗓子吼破了音:“放她走?逸尘哥哥你有没有搞错?你这话说得也忒简单了,你的意思是三哥若是受伤这事还与唐门有关,三哥现下已经死掉,唐门这笔账就算两清了是吗?那我三哥不是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贵人立在满是枯木的树林中,身姿站得无比气宇轩昂:“我们四小姐说得对!谁晓得三少爷的死这小贱人是不是也有份!再说一命抵一命这是人之常情!”
逸尘犀利的横了贵人一眼:“你们都小点声,活腻味了趁早说。唐门是个惹不起的门派,今儿晚上的事你们都瞧见了,你们泰山与唐门无冤无仇,还不是一样被赶尽杀绝,你们今儿动了唐门的人,来日走到哪里都不得安生,何谈日后。”
我本来已经有些怒火中烧,恨不得抓了那女子过来一剑送她上西天,但逸尘略带暗示的眼神点醒了我,是了,我答应了老爹和三哥,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头,无论如何都要赶到泉州去找我二叔,老爹还叫我一定要振兴门派,这些话自然不能当着一个外人的面,一个其他门派杀手的面说出来,是我被愤怒冲昏了头。
江湖上的事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一个闪失便有可能满盘皆输,眼下不是在鼎泰宫里由着我使性子的时候,我站直了身子紧握了一把手中的剑柄,接着他的话道:“既如此便放过她,反正姑娘我也算是个大度的人。”
三哥的性子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我没他那样的好性子,我素来便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我不是锱铢必较,但也不是人善可欺,大度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全家被灭门,我恨不得将他们挨个抓来,就地千刀万剐凌迟割礼才算终生解恨,要我大度根本不是我的所为,我大度不起来。
那女子在我们面前本是垂着脑袋默不做声,听说我会放她,瞬间燃起生的希望,两眼包了一包泪抬起头来道:“多谢薛姑娘不杀之恩,唐茉感激不尽!”
三哥之前常说,我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说我最是经不住感动二字。
这一回不幸给三哥的乌鸦嘴言中,唐茉汩汩的泪水好似流进了我的心底,那一刻我望着她出神,我若是杀掉她,她的娘亲定是要哭死吧,在情感战胜了理智的最终,我在逸尘的监督下终于心甘情愿放她走。
唐茉一走整个树林里便安静下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