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是个毛躁的主又碰洒了,我于是再次小心翼翼扶起来兑满,本来想要留给第三个人,可如今再也没有机会,感情的事就是这样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愈来愈淡,但是你们每个人得到的,都是我最完整的一杯酒,
全部的心血,全部的感情。”
我抱着大美人,再次看到他的寂寞他的孤独,再次见证他的寂寞和他的孤独。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整个院子中只有他一个人,他就坐在那里长发未绾,一个人孤寂的摆弄着手中的茶器,漆黑色的重叠深衣下覆盖的,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寂寞,外表即便再华丽,也穿不透他内心深处的孤独。
我想,再是热闹非凡的宴席,也终有曲终人散的那一刻,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人的一生要经历太多的生离死别,那些突如其来的离别,那些不可逆转的伤情过往,往往会将人伤害的措手不及,纵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有些离别有些转身真的会变成一生的痛。
有些人在身边,不过是陪伴了十年八载,也可以是一辈子的风花雪月。
有些人在心里,将将走过了三年五年,也会变成一生一世的永恒相守。
从此之后后会无期永不相见,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就是永远把他装进自己的心中,永远的心疼他永远不舍得责备他,看到他哭自己的心也像被针扎一般疼痛难过,看到他笑自己也会像开了花一样的绚丽绽放,爱情里不该有时间观念,爱情里不应有是非对错,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致命的软肋,大美人的软肋是在不该遇到三哥的时候遇到了他,在不该爱上三哥的时候,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一谷繁华一人尽藏,大美人在我的怀里一点点冷下去,我抱着他嚎啕大哭。
他的离去比南宫墨的离去更令我伤情,南宫墨还活着,我还可以把他追回来,可大美人离去永远不会再回来,今夜之后我将永远失去他,他会一步步从我的生活中走出去,直到有一天连一点记忆都不留给我,直到有一天我再也记不起他说话的声音,再也记不起他温柔魅惑的笑容。
眼睁睁看他的生命从我身边被抽离,而我却无力来救赎,这是我最大的痛苦。
这一夜我没有离开万香楼,也没有离开大美人的房间,听梅婴说大美人生前除了喜欢吃奇芳阁的点心就是喜欢吃烧仙草,烧仙草我听过,听三哥讲过,那时我以为三哥改了性子欢喜吃甜食,并没有深入考据他与烧仙草的渊源。
我不晓得三哥当初是如何开工制作的,也不晓得烧仙草这东西要如何来做,我只想最后圆自己一个心愿,只想最后为大美人做份他爱吃的烧仙草,从天黑做到天亮,
从天亮做到天黑,一遍一遍的熬煮,一遍一遍的搅拌,入模晾凉再切开,一次一次的失败,一次一次的重来,等到一碗烧仙草呈出来,我已经累的没有力气说话,就那样紧闭着嘴巴,把瓷碗端端正正摆在大美人的床头,默默的看着他。
手上全是被热水烫过的红印子,还有切仙草时因为泪水模糊了双眼而划破的伤口,梅婴看着我可怜兮兮的狼狈相,哭得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我的眼底已经没了眼泪,只是木木的望向她,机械性的安慰她道:“梅楼主你别哭了,大美人他太累了要休息一下,你嚎的太大声会吵到他休息,别哭了。”
泪水流进心底,心底里有双眼睛,泪水流满了眼角又溢出去,然后再也无法收回,那眼泪流进嘴巴,嘴巴里全是苦涩的滋味,我以为我不去想就可以遗忘这份痛苦,我以为我用力微笑就可以不再哭泣,我以为我转过身不再看他就可以不用爱他,以为再多也不能替代真实,而这真实又要用太多的失去与疼痛才能证明。
我不想自己编织太多的梦,也不想整日生活在幻觉里,只是如果连梦都没了,我还能怎样去支撑接下来的生命,眼泪滑落的时候就有太多的悲伤溢满了心头,原来生命是这样的悲凉,我不晓得有多少快乐是真实存在过的。
还是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似真而幻的美梦,梦醒时分应该便是如今这般彻骨的冰冷,冰冷的凉到心底,大美人大抵也是我的一笔姻缘债,是我命中注定必须要分别的人,我不晓得自己与他前世几何,不晓得自己与他后世几何,我只晓得当我想努力留住他的时候却无法挽留。
我的心像是一座空了的城,空空落落只住着悲伤二字,大美人曾经信誓旦旦对我做出承诺,他说他赢他要我永远,那么永远到底有多远,又有多少人曾经说过这句话,永远是指一辈子还是指永生永世,又或许容我私下揣测,永远可能只是两个随口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