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到人果然都撤了个干净,炎一对我仍是心有余悸,连正儿八经的后续事宜也不大有干劲,装病称灾的一推六二五,奖金分配退房结账,连同我后援团姑娘们的疯狂行径,一并推给南宫墨去处理,南宫墨最后出面同炎一做了交接,又统计了下南墙上的名次榜,制成花名册以供来年备用,又安排恒山的弟子张罗了武器归置物品归位,今年的灵溪大会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我二叔一直没有再露面,据逸尘说他是躲在客栈里等炎一一齐上路。
我对他的安排倍感惊奇:“等炎一一齐上路?他是准备要躲到少林去吗?”
“没错,听少林的弟子提过,说人要等着跟他们总教头一齐回去,现下还有必要紧抱炎一大腿的人自然是你二叔,他们一齐自然是回少林。”
“逸尘哥哥,那你觉得咱们沿路动手的话,成功的机率会有多大?”
逸尘摇了摇头道:“话先不要说死,路上视情况而定,机会来了挡都挡不住,若是没有机会只凭自己创造,难度系数会增大不少。”
天不从人愿,从灵溪大会到少林,一路上连一个下手的机会都没有找到。
少林地处中原阳城西北面的嵩山,东西横卧西临洛阳,南依颍水北邻黄河,峻峰奇异岩幛苍翠,主寺位于少室山腹地,古树茂密遍布塔林,东与太室山相对上有三十六峰,山势陡峭险峻奇峰异观,据说要想登上少室山的山顶,必须沿着绝壁上一米多宽的石缝,攀着铁环和钢丝才能上下前进。
主峰连天峰是嵩山最高的山峰,山顶宽平如寨,分有上下两层,有四天门之险,诸峰簇拥起伏如同旌旗环围,似剑戟罗列颇为壮观,有的拔地而起,有的逶迤延绵,有的像猛虎蹲坐,有的似雄狮起舞,有的若巨龙睡眠,有的如乌龟爬行,**参差峡谷纵横蔚为壮观,从山南向北望,山峰互相叠压状如千叶舒莲,所以又有少室若莲之说,天然的断屏为障,天然的易守难攻,比蜀道的山体容易滑坡还要艰险万分,难怪炎一日日自豪少室山的绝佳地理位置。
在山下最后一次休息的时候,南宫墨和逸尘终于决定,在炎一他们上山之前就动手,上了山便是炎一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上先动手,不论自我心理还是社会舆论,总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众心中的那杆秤不好掰。
本来炎一瞧我日日活得逍遥自在本就心有不爽,若是我在他的佛门净地里大开杀戒,依我这身份总归难以脱逃,我若不犯事大抵还有撒娇耍泼的回避机会,我若犯了事还不是炎一说甚么就是甚么,到时谁还会听我说,我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再说这里是少林,炎一发话谁还会管我究竟为何要杀人,抓到了没别的,一定是先把我暴打一顿,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地正法。
小禅讲得故事,也更加提高了我对炎一的防备心理,她说有一回她来找炎一要生活费,误打误撞听了一场他的讲经,光一个开场白,她就恶心的听不下去直想吐:“薛姐姐你是没听过,你若听了一定会当场一扇子劈死他!”
我木然看着她干笑:“这么严重?听个经就要劈死人,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小禅笑嘻嘻看我,走上前握住我的手:“其实不仅是要劈死,是绝对要劈死,我晓得你一时半会不能理解,这样吧我就给你学一下他当时那个样子好了。”
小禅说完,随手从马背上扯了件莫涯刚刚脱下来的外衫,依着袈裟的样子披在身上,盘腿往地上一坐双手合十,缓慢深沉的道:“各位同道,燃一支素香听古刹钟声阵阵,梵音流转千载的时光,修成千载的智慧,忘却来时放下诤念得一片清宁。”说完一个高跳起来,拽着我的衣服大喊“恶不恶心!恶不恶心!是不是被死老头恶心死了!”然后扒着眼皮蹭在我手臂上吐舌头。
南宫墨和贵人笑得前仰后合,逸尘也抿着嘴笑得说不出话,一时间气氛被她逗得甚为活络,我抿嘴笑了笑:“你学得可真像,我觉得我都能看到炎一那个死老头了!再配上他那张布满皱纹又肥又老的脸,简直是惟妙惟肖的逼真至极。”
小禅笑着摇头,转过脑袋去看身后几个人,认真的道:“明明就是心狠手辣的要命,还偏爱假装慈悲假装大好人,说起话来都做作的要死!大家说是不是!”
炎一他们走得很警觉,我们跟了一路有好几回都险些被发现,一直避在树后,等到月移星斜等到树影渐渐转了方向,我才看清他们的马队,在月光下那些轮廓被拖得无比狭长,狭长的影子映在泥土地上,虽不显眼却也瞧得清清楚楚。
我打开飞云扇的手环,随手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