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炎尘一把抄起桌子上的空酒壶向我掷过来,我在半空中抬手接了。
“你小子赶紧跟我回家,难怪尉迟会烦你,他最烦你这种不管何时何地想不着调就不着调的性子,你赶紧的,别逼我把尉迟给你搬回来收拾你。”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那本少恭敬不如从命,就寄希望于莫大哥身上,但愿你能把大美人给我请回来,你跟他说他夫君想他了,叫他赶紧快马加鞭给我赶回来,赶回来做好媳妇的本分,本少可以不计前嫌,可以原谅他一回。”
我一个站不稳就着桌边滑下去,莫炎尘半道扶了我一把叹道:“你们俩都多大人了,到底幼不幼稚,好好的非要闹分手,你看看你喝的,你看看你这身衣裳,也不晓得尉迟今天晚上怎么样了。”
我甩了甩头问他:“你今天晚上翻我出来是有甚么事吗?”
莫炎尘又把我提起来一些道:“你小子清醒一点,天子来我这里找你了,要你给个说法。我看情况不容乐观就派人出来找你,找了一晚上可算把你三少爷给翻出来了。”
我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天子来了?他甚么时候来得?来多久了?”
“天黑就来了,现在还正襟危坐在正厅里,等你三少爷回去给个说法。”
“这么大的事你刚怎么不早说?”
“你不是叫我有事留到明天说吗?”
我看着他竟无言以对。
给勾阑点了钱,又给萧帮主留了口信,跟着莫炎尘风驰电掣赶回砚月山庄。
莫炎尘帮我理了理衣服,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把我打狗一样打进正厅。
在这样一个十分不适合谈判的时间,天子自己送上门来,我也就不失时机的在半醉半醒之间,把唐晚词逼我做得事说得话,都给和盘呈了出来,该说得也没多少统共就三句,毕竟我是个边缘身份,有些话还是不能说。
第一句是,哥,小的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的天子哥哥。
第二句是,其实唐宫主就搬到五行宫自己住也没甚么问题。
第三句是,既然您当初选择了赦免唐家,何不将怀柔政策一并执行到底,唐宫主要自由您就赏他自由,也不失为君王的气度您说是吧?
天子听完我的说学逗唱还算镇定,天子镇定的道:“皇弟说得这些朕都明白,不过现下最重要的事是,皇弟得给朕解释一下,唐宫主自杀未遂是怎么一回事,朕怎么听说这事同皇弟之
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本来喝得就有点多,结果天子一口一个皇弟,我登时就快吐出来了。
唐晚词这个杀千刀的,老老实实不是他的做派,我叫他别逼我显然就是多此一举,不过这事若是放到我的身上,我也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席抱怨就敛了锋芒止步不前,低低调调的做起人来。
他这一招就是变相逼我,逼我帮他尽快脱身,他料定我不会心悦诚服帮他的忙,于是在天子面前演了一出以死相逼的戏码,就算我不肯帮他,天子晓得他的自杀与我有关,也会主动找上门来逼问我个中缘由,到时我一样是百口莫辩,若我心悦诚服帮了他,大概这自杀的戏码也不会出现,就算是出现也可以被唐晚词洗白成与我无关,唐晚词果然是个狠角色。
天子还算给我面子,我便又在他面前多说了几句废话。
开篇我还有些矜持,怕一个多嘴会导致项上人头不保,后来说开了我也豁出去了,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串了起来,上到前十年下到三年后,连社会舆论导向都搬了出来,说得口若悬河丝丝入扣,直到天快亮才打住话头。
天子被我说得略有动容,接连问了几次:“唐宫主确是不想住在宫里了?”
我一见天子被我吊起了胃口,自然又是一顿,江湖留一手日后好见面,纵然这一世云水缠绵,却不知来世又是谁渡了谁,业力轮回恩怨不休,说得天子不住点头,虽然看他那眼神也不甚明白我的意思,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只要天子肯点头同意放过唐晚词,我也就算大功告成。
都说是情场失意商场得意,本少这一天就是人品大爆发,天亮之前终于不负唐晚词的希望,终于把天子的思想工作给做通了,虽说细节上有些牵强,但好歹是遂了唐晚词的心愿。
天子走后莫炎尘端了一杯醒酒茶进来,我已经靠在椅背上累得快要睡着。
看到他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我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问他:“我早上跟你提过的陈逸的事,你想好价钱了没?”
莫炎尘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