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了一声点点头道:“察查司大人,妖界的事咱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瞧见成吧,一则不是咱们的职责范畴,一则万一咱们插手了,回头好巧不巧把死簿上拘生魂的时辰给搞乱,大帝若是追查下来,咱们不是也得跟着一同连坐啊?这不是里外受牵连?”
察查司叹了两声道:“哎死簿,那都是台面上做出来好看的东西,除了酆都大帝,十殿王爷和鬼帝都有权利随时进行改动,不过是看有没有这个必要。”
我大为震惊:“不是说死簿这东西是同司命星君手中的命格簿子如出一辙,而且生死两不见具有同等效力的吗?怎么这种东西也是
可以乱来的吗?”
察查司甚是古怪的瞧了我一眼:“不管甚么事,都有个可以幕后操作的便捷通道,神荼大人为官三载,不会连这个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清楚吧?”
我死前一直以为,阳间的贪赃枉法暗箱操作已经够雷人了,没成想死掉三年之后才晓得,原来阴间的幕后黑手有权为大,也是一样可以再雷我一次。
这时楚江王突然抬起头,抿着淡色的薄唇,不动声色的瞥了察查司一眼。
他那眼神凌厉得很,完全没了素日里的温和无争,颇有些厉鬼再世的感觉。
我看着他暗黑阴鸷的眼睛,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摆子,鬼魅的感觉遍布全身。
但他那一瞥的时间委实是忒短,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就已经跟个没事鬼似的低下头,继续提着笔自顾自沉浸在誊文书的怡然自得中。
就是这短短的一瞬,就把我对楚江王的好奇心,直接拉升成直线飙升状态。
楚江王继续低头誊文书,不再搭理我和察查司这一边的对话,察查司压根没有注意到,楚江王曾经不友善的瞥了他一眼,而我则是一头雾水的夹在他们两个鬼之间,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有些进退维谷。
那老翁带着周郎走进一间陈设华丽的内室,恭敬的行了个礼道:“贵人请先稍息片刻,待小人去叫我的内人出来,一同拜见贵人。”
周郎在椅子上坐等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那老翁才携了个妇人一同出来向他施礼拜见,那妇人约有四十岁年纪,生得不算美但也不算丑,走路生风。
那老翁弓着身子揖了三揖道:“贵人,这是我的内人。”
他内人跟周郎福了几福,周郎也向她拱手还礼,小叙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不过顷刻的功夫,整个城隍庙的院子里便站满了人,即便是在后楼,也能听到笙管鼓乐的震耳齐鸣,有个小厮模样的男孩子跑上前来对着周郎道:“贵人,客人们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请吧!”
那老翁闻言,便足不沾地的急忙出门去迎接,周郎也下意识站起身来等候。
不一会便有好多引路的纱灯,引导着新郎走进来,那新郎打眼瞧去约有十七八岁,相貌俊雅韶秀风姿,大红的喜服上金线彩描龙腾飞翔。
那老翁让他先给周郎行了个大礼,又让他躬着身给周郎敬上了三杯酒,紧接着便把周郎像婚礼主持人一样,推到了一众敲锣打鼓而来的人面前,说了一大堆吉祥祝福的祝酒词,紧接着翁婿二人又还了个相当正式的半主礼。
这厢祝酒的仪式拜完了,那厢便推推嚷嚷的入了酒席,长案上堆的满满当当,玉碗金杯琥珀杯盏,灯花依旧互相映衬,年轻的丫鬟侍女盘着**入云的圆形发髻,一个接一个莲步轻移,所到之处便是入眼繁复的佳肴美酒。
酒过三巡,那老翁叫了个近前的侍女,叫她速速去请小姐出来拜见贵人。
那侍女穿得唯美靓丽,应了老翁的声而去,不多时回来与老翁耳语了几句,老翁有些皱起眉头,站起身先同周郎寒暄了几句,又转身掀开帏幔离去,又过了片刻,在几个丫鬟仆妇的搀扶簇拥下,新娘子这才施施款款的走出来。
一时间席上环佩叮当声声入耳,兰麝馥桂的熏香,在夜风中四散飘
逸。
新娘脑后盘了个大圆髻,插一只鎏金翡翠凤钗,明珠的耳坠在颊边一摇三晃,容貌艳丽姿容无双,红金交错的喜服,凤纹灵活的好似要飞起来。
老翁叫女儿向周郎行了个宾主互换的见面礼,才安排她坐到她娘亲的身边。
新郎瞧着新娘开怀畅饮了几杯,那老翁一开心也命小厮取了金爵出来斟酒。
新取出来的金爵奇大,雕着各式各样的花纹,内容量也是奇大,能盛酒水数斗,据那老翁说,这金爵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统共仅存了八只,而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