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留了听白驻扎在第二殿上留守,并没有与他同行,听送他出门的鬼丫鬟说,楚江王这一回去阳间,除了几把心爱的折扇甚么也没多带,两袖清风不带走酆都的一砖一瓦,想了想又加了句,还随身带走了昙华里的一朵昙花,问我是不是有甚么要紧事急着找他们王爷。
我说没甚么要紧事找他,就是想问问,问问之后也没继续说下去,我要问他甚么?我有甚么可问他?难不成是要问他,等他公事办完回来如何处置我?
隽尘居里昙花掩映落叶纷纷,雨水汇集在房檐上,顺着滴水槽连成一条断珠直线,举头四望酆都万里的天空一片白茫茫的水汽,笼在我和他身上的水汽。
素日里楚江王在府上镇宅,一应大小家事井井有条,也没甚么不妥。
谁知他这一走区区不过两日,府里便开始有些鸡飞狗跳杂乱无章的兆头。
本来我那新府邸一直由他监工,结果他撤了跑去阳间,便得由我继续接手。
于是我白日里跑桃都山批文书,下了班就直接跑去新府
邸搞监工,土木砖石雕梁绘栋,地下铺的檐上压的,前院堆的后院摆的,就连一张菱花窗的图纸,也是我三催四请,好不容易才催着工匠们给我画出来,郁垒又不能监工又不能催图,经常还要一会美男鬼情郎,与我而言基本就是个多余的闲置。
结果某一日,我好不容易送走了工匠,又沿路对付了两个辣味内脏馅饼,刚一进门就被冲出门的鬼丫鬟慌慌张张拦住了去路道:“神荼大人!神荼大人!您可回来了!家里面出了大事!我们几个都不敢去!就等着您了!”
我捏了捏睛明穴甚是疲惫的道:“又出了甚么事?大惊小怪。”
那鬼丫鬟便道:“就是那个关在后院厢房里的画皮姑娘,晚上跑出来了。”
楚江王出门的那天早上,在未经过我同意的前提下,随意给我安了个管家的职务,外加府里面一众鬼丫鬟都是新招进门的,所以均是以我为马首是瞻,现如今府里面大大小小的事,只要是件事,就会有鬼丫鬟跑到我面前来请示。
她说后院厢房里的画皮姑娘跑了出来,说得显然是被关禁闭的名誉女主人,我有理由相信楚江王出门的时候,一定是忘记把这个神经病画皮给提前锁好,而且我也有理由相信,名誉女主人是蓄谋已久了一场大戏,一场趁着楚江王不在自编自导自演,演给我看的大戏,苦情戏还是自残戏我不晓得,但上一回名誉女主人逼我开路没成功,结果那一日的星盘转得忒不是个位置,名誉女主人不但没有心机得逞,还反倒赔上了自己的卿卿自由,别说她是那样一个渴望得到楚江王渴望的已经发疯的性子,这事就是放到我的身上,我觉得我也很难淡定自若的面对敌手。
我进门时名誉女主人站在楚江王的书房里,对着满墙洒金宣纸的折扇扇面演得正起兴,嗓音拔高了几个高度,满脸自我陶醉的戏剧化:“王爷,您把神荼大人弄进门,不就是因为那张脸吗?可我也并没有说过不同意您把她弄进门,这酆都里几十万女鬼,不也就是她有那张脸?我何尝说过不同意,您把我关禁闭关得没道理。您该不会是良心发现,觉得爱过我一场又这么的委实是不妥,所以为了避免我伤心,故意做了场戏给那神荼大人瞧吧?”
我其实从来也没瞧出,楚江王是爱过她的,我甚至觉得楚江王有点恨她。
我的心口在满屋洒金的金光中微微疼了一下,疼得心中沉得厉害:“这大晚上的琉璃姑娘怎么不早点休息跑出来了,再说二王爷也没在府上。”
名誉女主人好强的很,见到我一愣随即爪牙出窍:“神荼大人不也一样没有休息吗?怎么倒先问起我来了?别是神荼大人存了甚么私心?”
她看我的眼神有撕破脸的前兆,书房外有鬼丫鬟提着裙子在听墙脚。
驻扎桃都
山判案多年,临危不乱摆架子这点事我还是学得通透,沉默了几分钟在心中飞快做了个盘算,第一,这是楚江王的家务事,就算名誉女主人铁了心要同我撕破脸,我也不能顺了她的意,否则楚江王回来这事只会更难办。第二,我同名誉女主人八竿子打不到一齐,委实没必要同她撕破脸代楚江王那位心上的姑娘受过。第三,名誉女主人的性子我也摸清了一二,虽然她上一世是天庭里的女仙,但我私以为,天庭里女仙登天的资格审查制度其实很有待于提高,大幅度提高,这位莲花女仙冠个好听的名头叫为爱痴狂,冠个不好听的名头就叫犯贱,时时犯贱,经常犯贱,楚江王愈不搭理她她就愈犯贱。
我摆了副一派端严肃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