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琉璃姑娘不好好呆在隽尘居里，怎么也跑到上面来了？你们家王爷若是晓得你又不守规矩，等他回去了会如何，姑娘难道不是心知肚明吗？”

她一双画得与我同款的杏眼微微弯了弯：“王爷上来有公事，琉璃担心王爷空虚寂寞，特地照着神荼大人的样子，给王爷选了个伴儿，不知我这小姐妹陪王爷陪的好不好，所以今儿特地求了无常爷开恩放行上来瞧瞧。”

我朝那素衣的女子望过去，果然是与我大为相像，在琉璃望着我期盼的眼神中我耐了耐性子敷衍了句：“果然是有几分相像，琉璃姑娘真是费心了。”

琉璃又阴阳怪气的道：“神荼大人觉得我这小姐妹的扮相同大人像吗？”

我横了她一眼：“琉璃姑娘不愧是画皮鬼，就连小姐妹也是画皮鬼，你说我若哪日拿了这事治你个扰乱阳间纲常的罪，你们家王爷会不会出面来护你？”

她看着我的眼神很是玩味：“神荼大人是不是近来休息不好，怎么性子如此恶劣，竟然连自己的样貌都开始嫌弃了？”

我看了她一眼：“你这小姐妹的皮还很新鲜，神经也没死透，瞧着怪不自然的，再说琉璃姑娘也没有闲钱，再去为她置办一套与我同款的首饰吧？”

琉璃打量了打量我的神色道：“神荼大人不就是想知道，我们家王爷究竟是不是将你当做了他思慕姑娘的替身吗？这事若想试探还不是易如反掌的简单。”说着指了指那冒充我的画皮“反正我这小姐妹也是画了大人的脸，何不将计就计，就拿她试一试王爷，若王爷只是玩玩便罢，不正好说明大人心中所想？若王爷抵死也不给她替了那姑娘的机会，大人还有甚么可留恋的？”

我沉住气呵呵笑了两声：“琉璃姑娘

是在变相告诉我，不管你们家王爷是不是瞧上了你这小姐妹，于我而言机会都是零，是这意思吗？你就不怕透了风，等你们家王爷哪日听说你弄了个画皮替身搁在他身边，既骗了他又试了他他会再发一回飚？”

每回提及楚江王，琉璃便总有些畏惧，她勉强干笑了两声替自己圆场解围：“有意没意是王爷的决定，又不是我逼了他，当年在九重天，做不做神君全凭他一念之间，总不能事事都推到我的身上，即便那昙花的事不是我去找天帝抖出来的，那他偷宓妃娘娘的东西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脑袋中刹时灵光一起：“其实我对你们九重天上的神仙都是如何度日的很好奇，我对你们家王爷做仙君时的事也很好奇，琉璃姑娘若是没别的事，不妨劳动大驾给我讲讲，也算是普及常识。”

常识性的知识绝不会有人想到要普及，因为根本就没有普及的意义。

所以真正需要普及的知识，往往都是暗含深意又有不可告人的隐秘。

琉璃没说话的空当我转头向完颜小公子的位置瞟了一眼，那画皮替身正在给他斟酒，白骨森森的一只素手，看似柔弱无骨其实是暗藏了杀机的瘦骨嶙峋，有花瓣飘落在他的肩头，她抬起头朝他粲然一笑，两个指尖一合，拈住花瓣扔下来，我仿佛看到那张皮下的冗长指骨，瘦长的关节和尖长骨质的指甲。

完颜小公子没说甚么，轻轻一笑天地失色，揽着她的腰身饮下了那杯清酒。

在他是一杯醇厚香浓的美酒，在我是一杯苦涩将至的苦酒，胸中的情智上下翻涌，却仍是坚强的保持着理智，在琉璃面前不能失态，这是我最低的底线。

琉璃半日没动静，屏着鼻息良久才道：“当初我就是犯蒙，竟然相信冯夷神君说得，只要找回那昙花绝不难为仙君的话。我若是晓得他当初是存了要置仙君于死地的念想，也万不会答应他把偷花一事闹到帝俊大神那里。本来仙君是要晋级成神君的，但这事闹了出来就是个大大的污点，仙君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便主动让了位，为保全颜面，对外司命星君帮他放话出来，说是为了让晚一辈的仙君有前途所以主动让位，实则就是万不得已的下下之策。我本来只是想着把那昙花赶走，谁晓得仙君到了最后一刻还不放手，竟然……”

我之前一直奇怪，楚江王的性子是有点淡泊，可也断不至淡漠至此，琉璃的性子是有些黏人，但也不至于连瞧上两眼都要费劲。

我一直以为是楚江王选人的眼眶子忒高，殊不知他同琉璃之间是有累世的积怨，他冷淡她是她自找的不痛快，人家昙花本来也没甚么错处，不过是仙君一时兴起偷回来养起来玩，谁让琉璃不开眼又大嘴巴，一个乱子闹出来，赔上了仙君的仙格职位不说，还把他的一条性命也给赔了进去。

若不是他在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