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时才学会了认字。”

纪陌萧叹了口气：“你还是比我好，我出生时娘亲就死掉了，才满周岁爹爹也死掉了，一个兄弟姐妹都没有，那你娘亲呢？”

楚清弦从纪陌萧手中抽出指头：“早过世了，我说过的你我都是孤寡之命，身边留不住人的。”

纪陌萧不服气：“这又是哪门子的破理论！你妹妹不是还好好的吗？”

楚清弦眉头微蹙，捂住嘴巴一阵猛咳，咳得两个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纪陌萧掰开他的手指一看，手心里果然托了一缕殷红：“那王大夫也是个没用的，这药都吃了一个月怎么还咳血？看我今儿不拆了他的铺子！”

楚清弦略一抬手阻住他的话头：“我这是个慢症候，怨不得大夫的。”

纪陌萧似是想到了甚么，半天才讪讪的开口：“你这病是我踢出来的吧？”见楚清弦默默无语，压低了声音道“你管得也忒多，我原不是冲你去的。”

楚清弦嘴角一勾：“我尚且受得住，若是换了紫竹，不给你踹出原形来？”

纪陌萧脱口而出：“她算甚么？不过是株竹子化的！贱命一条！”

楚清弦愣了愣，面上随即变了颜色，纪陌萧晓得自己又说错了话，却又抹不下面子说软话，楚清弦摸索着收拾了善草，指着门低声喝道：“你出去！”

为了这种事纪陌萧不知同楚清弦争过多少回，回回都是冷暴力告终，楚清弦的性子寡冷，素日里喜怒都是淡的，如此疾言厉色纪陌萧也难得见到，楚清弦咳得喘不过气，一张脸清白似雪指尖发抖，纪陌萧心里怕得发虚，一手按住他一手在他背上揉着帮他顺气，半晌楚清弦才止住了咳，两人的衣服都染上了斑斑血色，纪陌萧的声音软下来：“我不过说错一句话，你何必气成这样？”

楚清弦缓过劲来挣扎着坐稳：“王爷哪里有说错话？不过是真心话罢了。我也糊涂了，竟忘了你是个王公贵族，普天之下若非王族，任哪个平头百姓在你们的眼里都是贱民，命也都是不值钱的。”

纪陌萧捧住他的脸：“这话你又说错了，我可从没看轻过你。”

楚清弦白着脸捂住嘴巴冷笑了一声：“在你那瑞王府里初见面时，你也没把我当个人看，此时也不过是色迷心窍，王爷，你总有烟华梦醒的那一日。”

纪陌萧反手撑住身子仰天长叹：“我不要醒，过去的事我说甚么都是白费，我性子不好嘴巴也不好，这些你都是晓得的，从今往后管住了总可以了吧？”

楚清弦只是摇头：“有些事不是你想过去就能过去的。”

纪陌萧转头望住他：“我活了二十年从没顺过谁，你还是头一个。你倒是说说，我答应你的事有哪一件是没有做到的？你就信我一回不成吗？再者你就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就算是个梦，也一定要陪我做到尽头，这要求过分吗？”

楚清弦不做声，纪陌萧笑笑不予计较，好一会楚清弦才低声道：“纪陌萧，我答应的是还你一个清楚明白，人

家总说顺藤摸瓜，你的藤是在你的瑞王府里，若想要个清楚明白，还得回那里去走一趟，你想不想回去？”

纪陌萧明明心里激动得要命，嘴上却咬死了话头不表露：“我在那里住了二十年都不明白，这一回再回去便能得个清楚明白？”

楚清弦抬起脸来，一双空蒙蒙的眸子正对上纪陌萧一双俊朗的眼睛：“你明明想回去又有甚么弯子可绕？莫非有人同你说过甚么？”

明知他是瞧不见的，可纪陌萧的心下还是一惊：“凡事都猜得那样精准透彻，楚清弦你活得到底累不累？没错，我是想骗你教给我离魂计，然后再来个一去不复返，不过我对你的心思你都明白，说到底我还是舍不得这里。”

楚清弦淡然一笑：“陆邵阳告诉你的是吗？其实陆邵阳这人综合评定起来还算不错，但他最好做道听途说之事。离魂计根本不是甚么法术，更谈不上是梵海派里的心法，何谈学得来学不来。所谓的离魂计不过是借用定魂珠的神力，以卜者的念力飞度阴阳而已。”

纪陌萧震惊了：“定魂珠？那不是你身体里的东西吗？”

“那本是个经天纬地的神物，能测福祸避水火通阴阳，我便是借了它的灵气才保住一缕游魂，这东西一旦用来镇魂便失了七分神力，虽可助你暂归人世却只得一炷香的功夫，到时你若不回来难免魂飞魄散，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纪陌萧听罢轻轻笑了一声：“你今日用离魂计放我，你师父可晓得这事？”

楚清弦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