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我现在要给您检查一下身体,请您抬起头来!”大夫摸了摸殷桃的头骨以及脑部周边“没有外力的伤痕!”
“我们上外面说吧!别打扰她休息!”左晋熠慌乱的打断了那大夫的话,拉着他就往外走。
“您的意思是说她短暂失忆?”
“是的,可能这位夫人受了什么刺激,大脑皮层下达了自我封闭指令,不是失忆而是本能的自我保护,封闭了一段记忆!”那大夫推了推黑框眼镜,思忖了一下才给出的结论。
“她会一直失忆还是有可能恢复记忆?”左晋熠存了一份希翼,他望着那大夫,笑容清湛的开了口。
“这个不确定,不过要看个人的造化了!”大夫应承了一句便离开了。
左晋熠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殷桃会失忆,他每每望见她纯净悠扬的笑,都不自觉眉梢上扬,清冽一笑,上天给了他再一次机会,让她与他重新开始认识的机会。
确认了殷桃的身体状况,左晋熠连夜将她带离了这处城镇,他要将她带回北平,在北洋政府的管辖之内,那里是不会有皇甫少轩的身影的,他尽量不会说起从前的事情,只希望她不要记起。
又是一年风吹絮,阳春四月,大地回春,殷桃独自坐在院落一角,她总是喜欢披着厚重的披肩,手中捧着一本小说坐在石阶上兀自看着,北方的天气乍暖还寒,一阵微风扫过,殷桃瑟瑟收紧了披肩。
“殷桃,怎么又坐在地上!”左晋熠下了军部便快速回家,他见到殷桃又是独自坐在石阶看书,春风吹皱了他的剑眉,他语带责备的戳了她额角一下。
“喂!五哥,好疼!”殷桃倏然起身,拍了拍沾染在裙角的微尘,伸手接过左晋熠递过来的军帽和枪套,转身进屋挂在了左晋熠的书房之中。
“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去逛逛集市!”左晋熠总是变着法的讨殷桃欢心,她欣然接受,似乎病好后殷桃总是恬静的,少了往日的俏皮多了一丝沉稳。
“好啊!五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裳!”殷桃在家穿着一件旧式的浅蓝色綉禾,乌黑的秀发绾成一个发髻庄重又清雅。
“恩去吧!时间若是早,我们还能去吃一些好吃的!”
左晋熠掏出了上衣口袋中的金色怀表,看了看时间。
北平,是乱世之中难得治安良好的大城市,白日喧闹繁华,夜里歌舞升平。
阳光拨开云层直落大地,微风吹拂着河岸的柳絮,飘飘摇摇,殷桃与左晋熠并肩走在南城的街市之中,殷桃随手拿起一架风车,那四色风车迎风转动,殷桃爱不释手。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喜欢这种东西!”
“五哥,你又老到哪里?总是说话老气横秋,沧桑老成的模样!”殷桃笑吟吟的回了一句,左晋熠莞尔一笑,满眼无奈的从中山装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块大洋递给了那老者。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喽!”沿街叫卖的小贩,举着一个草把子上面插满了红彤彤的冰糖葫芦,殷桃巴巴跑了过去,举目看着那串串红润饱满的冰糖葫芦。
“老板,给我来一串!”左晋熠面带无奈却又宠溺的替殷桃摘了一串最大的,他帮她举着冰糖葫芦,时不时喂了她一颗。
这时,这景,她仿佛在哪里见过,殷桃茫然的站在集市中间,望着来往的人影,痴愣愣的站着不动,眉宇紧蹙,似是在想什么。
“怎么了?累了吗?”左晋熠回身见殷桃站在那边兀自发呆,阔步朝她走来。
“五哥,我~曾经你是否也给我买过冰糖葫芦,还给我买了这风车?”殷桃澄清的目光定定看着左晋熠那不染凡尘的俊颜,他眉宇之间渐渐拢成一个川字,眼中的惆然只肖片刻变化作乌有:“你啊!总是喜欢些小孩子的东西,可不是见到就买么?”
左晋熠将将摊了摊手,满是无奈,他依旧丰神俊朗,只是心却好似被人生生攥住,迫得心下一阵狂跳。
“喔!这样啊!”殷桃有些失望,她心底总是呼之欲出的身影,那轮廓那身影很难与五哥重叠在一处,她像是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只是越着急越想不起来,最终换来淡淡一笑。
“怎么?是想起了什么吗?”左晋熠修长且指节分明的大手轻轻为她将吹乱的秀发挽到耳际,再起牵着她白皙沁凉的手往前走。
“没啊!只是觉得那样的情景,曾经有过,越是想知道,越是记不起来!”殷桃呐呐的说着,红唇微嘟,满是郁结。
“好了,别去想了,庸人自扰,你啊!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