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问你，要不要继续这婚约，你记得吗。”景深面向这日出，轻轻的问她。

“自是记得。”白初颜回答，她想起昨晚他拉着她的手腕，瞬间红了耳朵。

“所以你确定不想继续婚约吗？”

“我确定。”

“解除婚约后，若是白家遭受非议，你也能忍受？”

“……”白初颜并未讲话，她的确是不想嫁给江齐了，确切的说，因为一次次与景深的接触，她好像能够明白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什么感觉了，她几乎是不可抑制的对他有特殊的好感，以至于不抵触他的触碰，连续收下他给的药膏，虽然他每一次都师出有名，但是她能感觉他对她是不同的。

“你若是下定决心要解除这婚约，我会帮你。”景深见她不言语，才知她没有想好如何应对，这个时代对解除婚约这样的事还是会有不小的非议。

“你为何要帮我？”初颜心下一动，望着景深问道，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使用敬语。

景深挑眉：“因为你是我的学生。”

“只是因为这样吗？”

“……”景深看着白初颜，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回应，她脸上有和煦的阳光，衬得眼神也分外明亮，她仿佛在期待什么。

“嗯。”他最终还是沉沉的应了一声。

白初颜听罢，眼底的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神色，随即转身，背过日出，说道：“那教习大可不必帮我。”

景深并未言语，他确实对她有一些兴趣，甚至隐隐对她有了些心思。开始他只觉得她与其他官宦女子不同，又狡黠又乖巧，后来对她的印象越发深刻。他本是暗卫，二十年来他克己奉公避免与任何人有所牵扯，倒是没想到与初颜屡次碰面，甚至屡次出手，鬼使神差的干涉她的婚约，以至于主动跟白将军提出要护送她回府，现在两人站在这半山腰看着这日出，说着这些话，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情况。

他听着她问他，对她的期待了然于心，但他确实无法回应，也不能回应，他太过清楚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只是阴沟里的臭虫，她才是挂在天上的那一轮明月。

见景深仍然不言语，初颜背过他，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失落又懊恼，想着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是在期待景深给出什么别的答案吗？

“我们继续赶路吧，教习。”初颜有些尴尬的往前走，只想赶紧离开。

景深听着他这样说，索性是松了一口气，大步又跟上了她。

又是大把空白的沉默，初颜想说点什么话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景深仿佛知晓她的心思，只说了句：“不知道说什么可以不说。”

初颜气急，反倒是打破了尴尬的情景。

两人走了没一会儿，便见到山腰上官家的驿站，那是个很小的驿站，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景深带着初颜在驿站坐下，驿长照例看过景深的令牌，又找景深看了凭证，便招呼驿丁过来端茶倒水，送些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