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难以置信地望着我,面有哀色。
我朝他得意一笑,「是我又怎样?走吧,想你一人之力,怕是无法与全宗抗衡。」
说着,我已起了身,正要离去。
他突然出手抓住了我,眼神苍凉,神色凄凄,一字一句地问我:
「师姐,你可有喜欢上我。」
「笑话!」
说罢,我狠心挣脱了他的手,毫无留恋地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青宴与掌门等凌霄宗同门。
接下来,众人便听见我梨花带雨地控诉他的一桩桩罪行。
他与魔族勾结,被我发现,我因不忍他前程尽毁,便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哪成想,他不听劝告,执意要修魔道,我实在不忍心见他执迷不悟,正要禀告师父时,他竟然狠心将我关押了起来。
我说得情真意切,十分动人,惹得大家感同身受,群情激奋,嚷嚷着要除魔卫道,杀了萧玉白。
从始至终,他都一语不发,低头坐在暗影里,看不清神色,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
就在大家要冲进去捉拿他时,他自己走了出来。
见到他脸的一刹那,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瞳孔已然赤色深深,堕魔的印记鲜红如血,正牢牢地锁在他眉间。
打头的那几人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给他腾出空来。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目光深沉,语气亦深沉。
「师姐,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大声嘲笑道:「你怕是在痴人说梦!我凭什么要和你走,如今你已是人人喊打的魔头,我一个正道修者,本就和你势不两立,你甚至还囚禁过我。」
不等他回应,有人登时大吼一句:「你这孽障败类,真是好大的脸!竟还想着能全身而退,你今日必要命丧于此。」
空中立时飞过了几道人影,向着萧玉白冲去,愈来愈多的人上前与他斗在一处。
而掌门等人在一旁观战。
奇怪的是,萧玉白不躲不闪,不要命地往外冲,连防守也无。
直到他浑身是血地朝我奔来时,我便立刻明白了。
他染血的手紧紧拉住我,嘴角鲜血直流,目光执着,「师姐,我反悔了,我不会放你走的,哪怕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我冷着脸,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他死命地不肯松手。
有人趁机朝他攻击,却被青宴挡了回去,他大声呵斥道:「荒谬,若伤了本座爱徒,本座唯你们是问。」
有了青宴护着我,众人便有些投鼠忌器起来,不敢轻易朝萧玉白出手。
而他趁着众人懈怠之际,以心头血催动阵法。
一阵白光耀起,他于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低哑道:「我怎么会舍得师姐死呢?」
白光越来越亮,众人不得不闭上了眼。
回眸的最后一眼,是青宴负手而立,神色怆然,朝我比了个口型:
「保重。」
*
我们遭到了全修仙界的追杀。
追杀令是青宴下的,那些人是我通知来的。
无论萧玉白带我藏到何处,那些人就像嗅到味的苍蝇一样,十拿九稳地找到我们。
他不得不三天两头换个地方躲藏。
如此,还不算是最难捱的。
他于那日打斗中受伤,而后又用心头血强行催动阵法,已是内忧外患。
连日来一波又一波的追杀,让他毫无机会疗伤。
最雪上加霜的是,但凡他要杀人,我便不要命地往对方剑下跑。
他不得不收了攻势,左右支绌,伤势更重。
但他似乎毫无所觉,每日依旧深情款款地抱着我入睡,体贴入微。
我嘲笑他是个丧家之犬,忒不要脸。
他则俯下身来,堵住我的双唇,用力纠缠,仿佛这样就能将我留住。
「师姐,我爱你。」
「我不爱你。」
「无妨,我来爱师姐就好。」
*
我对外散播了传言,说有一本绝世的上古心法在萧玉白手中。
此后的追杀便愈演愈烈,除修仙界外,妖魔两界亦参与进来争夺。
我们最终被逼到了绝境。
一切都该结束了。
悬崖上狂风烈烈,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喊杀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