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理寺过手的一桩旧案。那位犯官原在刑部任职,四年前我刚进刑部观政时,还曾和他共事过。他犯了事被流放,途中却买通了人手出逃。因我和他算是脸熟,这阵子在京中也待烦了,就接了这事。”
他说累,是真累,并非单纯逗弄李英歌。
只是他惯于用嬉笑掩饰真性情,难得展露疲态,也常常让人忽略,二十二的萧寒潜也不过是个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
而官场如战场。
李英歌闻言心头微微一动,手上动作越发轻柔,声音也不由低下来,“那位犯官,很难抓到吗?你怎么没把张枫带上?”
“张枫?他留在京里,替你盯着你那位裘先梓了。”萧寒潜冷哼一声,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英歌,“你看,你求我办的事,我可是排在公事前头的。换做别家闺秀,早就大呼感动了。”
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李英歌满脸黑线,用力掐了掐萧寒潜的眉心,也冷哼道,“寡虞哥哥,我感动得快哭了。”
“没大没小的小狐狸。”萧寒潜朗声大笑,宽厚的肩膀都跟着震动起来,长臂一探,就将李英歌作乱的小手按到胸前,视线落在矮桌上,“你带了什么来?给我的?”
李英歌趁机挣脱,下了矮塌抱起进屋时搁在矮桌上的包裹,解开递给萧寒潜,“给你多做了件家居常服。”
萧寒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慢悠悠接过来,长指摩挲着包袱皮,勾唇道,“所以……这就是我允张枫当小学究的半个老师,你给我的回报?”
李英歌眨了眨眼睛,表示不然你还想怎样?
萧寒潜表示看懂了,长腿一个打挺,转瞬间就下榻站定,长身玉立仿若风中青竹,意态清朗,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高风亮节,“一件衣服当然不够。不如你好事做到底,帮我穿上?”
话音未落,就开始解衣襟扣子。
他长指翻飞,动作说不出的流畅好看。
李英歌愕然。
堂堂皇子王爷居然一言不合就脱衣服。
只是萧寒潜动作太快,不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脱去外裳,露出一身月白中衣。
斜襟中衣只用衣带松松垮垮的系着,夹杂着雨水的凉风过窗而入,风吹衣动,隐隐能看到内里肤色稍暗的遒劲胸腹线条。
李英歌眼角一跳,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四年前初见,萧寒潜还带着东北历练而出的风霜,肤色不似京中公子哥儿,透着健康的浅麦色。
四年时光荏苒,萧寒潜的肤色似乎不知不觉就养回了原本的白皙,却不病态,透着健朗的阳光气息。
她记得太后和城阳大长公主曾笑言过,萧寒潜小时候粉雕玉琢,白白嫩嫩煞是讨喜。
如今成了白富俊,在外却落了个冷酷跋扈的名声。
李英歌不由多看了萧寒潜一眼。
“小狐狸,看傻了?”萧寒潜哪里知道李英歌已经神游天外,略显得意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形,嘴角挂着叼坏的笑,“与其用眼睛看,不如动动手?我要真着凉病了,你当如何,嗯?”
李英歌仰头看他,萧寒潜要是真病了耍无赖要她负责,后果好像很严重。
当下抓起包袱皮一抖,十分霸气地一扬手,果断将新衣甩上萧寒潜的肩头,踮起脚尖道,“你低下头来,我够不着。”
萧寒潜依言弯身,俊颜准确无误地契合在李英歌仰起的脸侧,在她耳边沉声低笑,“我之前说你矮,你还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