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喧闹的大街上鸦雀无声。
郝成和捕快们僵持着。
“你,去准备一匹快马,待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把她放了。”
郝成目光射向方知琢,一脸癫狂地提着要求,把腋下女童往上提了提。
方知琢放下手中长剑,双手举过肩侧,往前一步。
“可以。”
“但是,你得先把孩子放下。”
郝成嘲讽道:“没了人质,老子就是案板上的肉,你当我傻?”
他不住观察着四周,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郝成的目光如毒蛇一般黏腻阴森,扫过地上的秦亦楠,眼睛眯了眯,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在郝成的眼里,秦亦楠娇小瘦弱,刚摔过一跤,面颊处擦伤氤出血来。
胆子也小,吓傻了一样,苍白的脸上满是恐惧。
是个好控制住的人。
他颠了颠发麻的胳膊,腋下的女童说重不重,但是长期夹着也不是个办法,考虑到之后的逃亡,还是换一个能走路的为好。
“站起来!”
秦亦楠哆哆嗦嗦地照着做了。
郝成狞笑:“就你了。”
说话间,他猛地甩手,把女童当成包袱一样,往人群中扔去,同时左手扣住秦亦楠的脖子,拉至自己身前,反手将刀抵住她的咽喉。
在夫人尖叫刺耳的哭喊声中,方知琢飞身接住将要坠地的孩子,递给一旁的七曜。
还有气息。
七曜探到了女童鼻息,对着自家大人使了个安心的眼色。
方知琢这才转身,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时间缓缓流逝,身后男人越来越焦躁。
“马呢,怎么还没到?”
郝成嘶吼着。
秦亦楠感觉到抵着自己脖子的刀尖,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紧紧贴住,反而时轻时重,她心下了然,他应该已经快到极限了。
时间差不多了。
她对上方知琢漆黑的眸子,弱不可察的微微颔首。
变故在这一瞬间突起。
“啊!”
郝成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在刀尖上,发出清脆裂帛声,随即身前的女子瘦弱身躯萎靡倒地。
他慌忙移开匕首,低头查看,心中不停尖叫:这女人怕不是疯了吧,找死呢!
倏地背后一凉,呼吸停滞了片刻,直觉有什么脱离了掌控,再想拉回已是来不及。
方知琢一脚踢飞地上的剑,蓬然的内力住入,长剑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射而出,破空之声呼啸,这一刹那银光已至,深深没入郝成胸口。
郝成被这一剑直接带飞出去,轰得一下撞在墙上滑落在地,七窍鲜血喷涌而出,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墙上石砖寸寸龟裂,轰然落下。
秦亦楠瘫软在地,左手掌心鲜血淋漓。
脑袋也胀疼无比,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感觉温度又烧高了,再不想挪动一步。
方知琢大步走近,单膝跪地,将秦亦楠扶着半坐在地上,脸色难看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拔刀杀人。
“刚刚不还挺勇敢么,还敢用手去撞刀,你当你手是铁做的?”
他摁住她的腕部,试图止血。
“要抱。”
秦亦楠小声嘀嘀咕咕,半眯着眼睛,眼皮撑了撑,软软地伸出双臂,搂上方知琢的脖子,纤细的手指紧紧揪住他的衣襟。
方知琢揉了揉眉心,倾身将秦亦楠打横抱起,将这一地烂摊子留给了七曜,往济仁堂一路奔跑过去。
济仁堂内,山羊胡子老大夫三两下给秦亦楠包扎好了伤口,转身去抓药。
方知琢不满,板着脸,将老大夫又拖了回来,让他再仔细检查检查,好好包扎。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拿着手里的铜制秤杆,一下下敲着手中药包。
“这伤口虽说贯穿了整个手掌,看着十分吓人,但刀刃锋利纤薄,下手又快又狠,没伤到经脉,其实说白了也就皮肉伤。”
对上他怀疑的目光,老大夫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倒是这姑娘风邪入体,得好好养几天。”
方知琢将秦亦楠连着一大包药送回别院后,便匆匆赶回了大理寺。
秦亦楠睡了一路,方知琢临走时看了她一眼,脸色已经没那么惨白,恢复了些许红润,埋在被褥里,沉沉睡着。
主位上坐着大理寺卿程方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