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姑娘们聚在一处,从来便没有秘密可言。
宁王妃的生辰,陆璟郯几近请了大半个京中的世家权贵,这也导致王府花园里的事只隔了日便很快传遍了京中。
陆璟郯的风流倒是非议很少,男人觉得稀疏平常,女子......当下极少有男人做得到没有三妻四妾,有的也是在少数,唯有心里羡慕。
被非议最多的便是何侧妃,没有规矩、心胸狭窄、嫉妒成性等名声在各府内宅里传了个遍。
而薛雪宁,虽众人皆心知肚明那事少不了她的手段在里边,是正妃和侧妃之间争宠的把戏,反倒被议论得少,许是妻与妾间,各夫人颇能理解薛雪宁对于丈夫纳妾一事心中的苦闷吧,且还是那么一个嚣张霸道的侍妾。
连带的,楚巽和元蓁夫妻俩也被传了一圈,只与之相反,皆是同情、赞扬及羡慕之声。
让众夫人姑娘们印象最深的,便是楚巽问也没问就选择相信自己的妻子,甫进得内院便说要让宁王府给长公主府交待,且两人间还曾有那样的渊源,无不令女子们艳羡。
奉恩公府现今是闭户的状态也听闻了些许的闲言碎语,顾氏特意派了陈嬷嬷到长公主府来问过,知晓没事才放心。
此事就连太后亦有耳闻,特意唤了元蓁进宫问过,了解了来龙去脉后也唯有暗叹口气,只嘱咐元蓁要惜福,便打发了元蓁出宫。
沿着宫墙往外走,元蓁思及太后愈发苍白的气色,说话无力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
“太后娘娘近来瞧着,似是愈发地气弱。”
太后这几年断断续续的身子总是有些病痛,皇上很是担心和重视,专司派了御医日夜轮值守在慈安宫中,但......到底是年老,被病痛折磨的精气神皆已大不如前。
窦嬷嬷心下慨叹,道:“人称七十古来稀,太后娘娘洪福齐天,定然不会有事。”
如今元蓁只要进宫,都会带上窦嬷嬷在身边,窦嬷嬷方才也随了元蓁一道给太后请安,亦瞧见了太后憔悴的模样。
主仆二人将要出内华门,出了内华门,便可直通她们进宫时走的丹凤门,一青衣宫婢却忽地从旁出现在了她们面前,吓了二人一跳。
窦嬷嬷忙将元蓁挡在了身后。
青衣宫婢却并无敌意,朝着元蓁恭敬行礼道:“奴婢忍冬,见过楚五少夫人。”
窦嬷嬷斥道:“既是知晓这位是楚五少夫人,何以这般无礼!?”
忍冬慌忙赔罪,道:“请少夫人恕罪!奴婢只是不好引人注目,望少夫人见谅。”
元蓁看眼窦嬷嬷,并未再反驳训斥,这名宫婢当真是叫忍冬才是。
她便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拦下我?”
忍冬小心翼翼留意着周边,这才道:“回少夫人的话,奴婢是蕊芳宫大公主宫中的婢女,此次来拦下少夫人,乃是奉了奴婢主子的命令前来请少夫人到宫中一聚。”
元蓁望向窦嬷嬷,见窦嬷嬷几不可见地朝她点头,确信忍冬当真是蕊芳宫中的宫婢,这才应下,道:“那便烦请在前引路。”
大公主陆曜,她已许久不曾见过。
忍冬见元蓁肯应下,松了口气,忙领着元蓁和窦嬷嬷原路返回,继而又走上了另一条道,弯弯绕绕,一路避开了人多的地儿。
到得蕊芳宫,忍冬直接引着二人进了正殿。
正殿内飘着一股很浓的药味,陆曜正靠坐在榻上,在这五月闷热的天气里,她的膝上竟还盖着张薄毯,正闭目养神。
听闻她们进殿的动静,长睫微掀,有些虚弱地笑道:“不必多礼了,过来坐在榻上吧。”
而后又示意忍冬上茶水。
元蓁暗暗惊讶于陆曜的体弱,到底仍是行了礼这才依言上前坐在了榻上,窦嬷嬷伺候在旁。
“公主怎地身子似是愈发地差了?”元蓁关切地问道。
陆曜比陆曣要好相处得多,且在她的添妆礼和她成亲之日,虽人未到,却派人送了礼给她。
陆曜淡淡笑了,道:“许是药方不怎么见效吧,多年来试过多少张方子,我已看淡了,好不了便就罢了。”
“以前不是有段时日挺好的,那张方子不能继续用吗?”陆曜还曾出宫过一次,照理身子不是该越来越好吗?
那时宫中还传出了皇后要为晨晖公主陆曜定亲的话。
陆曜摇摇头,不欲多谈论她的病情,转而说道:“知晓你进宫,是以特意找了你来说说话,你不急着出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