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柔寡断的男人，是成不了气候的。在书画鉴定方面，也是这个道理。

回到响云斋画廊，进屋后张艳便不管向天、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看似是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向天呆坐在一把方方正正的古董椅上面，显得无所适从。这呆坐的表情，像是他比这椅子的年龄还大。

张叔不在，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以缓解眼前的尴尬。

小姐脾气小姐命，哪是憋得住火气的人。见向天不吭声。就更气了。

率先发难！

暴风骤雨突然就向着目标突袭而来！

张艳瞪着眼、看着他，道：“你干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看东西，还是没有准谱儿？”

向天一听，支支吾吾道：“这件不是贵嘛。你又在边上，我就想着。。。”

还没等他说完，话语就被更严厉的批评声打断。

张艳道：“我在你边上，怎么了？你自己平日里也是这么收东西的吗？！”

一听这话，确实是感到自己学艺不精。被怼的哑口无言。

张艳继续说：“看一件东西，有多种方法可以求证它。这都是平日里我们练的不练的，老师反复讲的。现场时间就那么点儿，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发慌上了、自然遇到这种很常见的困难，就解决不了。回来后，脑子里也肯定记不住当时的笔道儿。老这样，不行！咱们是干这行，吃饭的。”

确实如此，这行难就难在：需要悟性，重在理解。

否则怎么能一日画完嘉陵江三百里呢？

张艳嘴不停，接着说：“如果你自己心里没准谱儿，你就先拿出图录来、好好地再瞧一瞧。尽量回忆上午看这张东西时的用笔落墨。如果还不行，你再回去看一趟。再拿不准，去首博、故宫什么的，找到同时期同类型他的东西，比对一下下手的方式、不就齐了？”

说完这一大段，又嘟着嘴喃喃自语道：“就那儿傻坐着。”

这段时间走得太顺，遇到难事儿总有贵人帮着化解。

当然这种待遇，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在古玩界，要是进了那糊涂人的圈子、是越走越错，一辈子想回到正轨、那也便是没了可能。

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万贯家财，不如一技傍身。

是时候该把拐棍撅折了，扔掉了。

听这么一番醍醐灌顶的话，自己又不是没有底子、只是性格使然，犯了糊涂。

张艳这么一警醒。

向天肚子也不饿了。

拿着图录，静下心来、研究。

回忆着这件作品真实的种种信息。又查阅了许多放在画廊后面办公区书架上的工具书。

这才找回了准主意。心性才没被浮躁与忙乱冲散。

是真东西。他的真迹。

接下来就是多少钱拿，能不能买到的问题了。

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遇到无数的犯了糊涂、找不到方向，依赖于别人的情况。这种惰性，是甜蜜的环境带来的负面影响。

蜜吃久了，就会胖。人就不那么干练了。糊里糊涂就成了必须要承受的后果。

职业生涯这才刚开始。哪能就这样成了败家子。

重新鼓舞起来，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