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渊下颔紧绷,眼里的不悦已经要溢出来了:“我现在想换个报答方式了,行不行?”
沈故渊没有对外说过她不见了的事情,沈知白虽然派人在找,但城中知道仁善王府丢了个郡主事情的人,还是极少。眼下仁善王爷权势渐大,他府上的腰牌,守城人自然不敢拦。
“哦?”池鱼问:“您想要什么?”
“大人行个方便,我奉王爷之命,送个护卫回老家养伤。”
“你跟我回去。”
城门口到了,但是京城最近戒严,进出的检查都很严苛,池鱼想了想,拿出身上一直带着的仁善王府玉牌,递了过去。
冷笑了一声,池鱼眉梢微挑,眼里嘲讽之意十足:“您还记得那天您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雇佣?!这年头拜堂还能雇佣人去拜的?叶凛城觉得这个女人多半是个疯子,怎么瞧怎么不正常!
心里好像被根刺扎了一下,沈故渊嘴唇白了白。
“还没想好。”池鱼道:“得去雇佣个机灵些的。”
你功夫不错,想必以后勾搭男人也容易得很,就不必我帮忙了,自己滚吧!
叶凛城有点茫然:“你要跟谁拜堂?”
池鱼想起那句话,微微一笑:“师父您瞧,我现在男人也勾搭到了,滚也滚了,您怎么会说,要我跟您回去呢?”
“嗯,但是我得先去找人拜堂。”池鱼耸肩:“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浪迹天涯。你要是能带我一程,那倒是无妨。”
“对不起。”沙哑的三个字从苍白的嘴唇里吐出来,沈故渊身体僵硬,垂眸没有看她:“是我误会你了。”
这么轻松地就答应了?叶凛城吓了一跳,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你愿意当个大盗?”
当时的他,就是一味地想让她痛,从身体到心,一样都没有放过,残忍得如同凌迟人的阎罗。他压根没有想过承受这些的宁池鱼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也没有想过,要是冤枉她了,要怎么办。
捏着银票,池鱼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现在,他傻了,这样的道歉,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苍白。
掏出五十两银票塞进她手里,叶凛城咬牙道:“你不如跟了我算了,瞧你就很有做大盗的天分!”
“没关系。”面前的宁池鱼轻描淡写地道:“我原谅您,毕竟您是我的恩人,我的命都是您给的,您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叶凛城这叫一个气啊,以前都是他打劫别人,这会儿竟然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打劫了?更气的是,他现在身上有伤,压根打不过她!
“……”
“宁池鱼。”池鱼果断地朝他伸手:“宁为玉碎的宁,池中之鱼的池鱼,承惠,五十两。”
“时候也不早了,您也应该有很多事要做。”池鱼礼貌地颔首:“恕不远送。”
“五十两!”
一把拉起旁边看热闹的叶凛城,池鱼进了宅院,关上了门。
“我名字就值二十两?”
“好霸气啊!”叶凛城笑眯眯地跟着池鱼进屋,拍手赞赏:“面对那样的男人,你都能这般冷静冷漠以及冷血无情,真是个女中豪杰。”
“二十两!”
池鱼没吭声,走到屋子里坐下,呆呆地盯着桌面发呆。
“我是那种会把名字卖了的人?”池鱼冷笑。
“外头那位就是三王爷啊,长得是真的好看,好像和你有不少纠葛,你竟然是因为他才要找人拜堂成亲的,他是不是抛弃了你?”叶凛城没看她的脸,兴奋地喋喋不休:“你看看他方才的脸色,要是他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可真是太过瘾了!嘴唇都发白了,肯定气坏了!”
“加十两!”
“哎,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点反……”
宁池鱼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啪嗒——
狠狠地踏上车辕,叶凌城坐去了池鱼旁边,眯眼看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一滴水落在桌上,溅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叶凛城看着,脸上笑容一敛,立马递了手帕过去。
得了,他还是自己上去吧,保不齐等会直接气得伤口裂了,得不偿失!
池鱼红着眼睛道:“不用了,我自己有。”
叶凛城:“……”
然后就捏着帕子狠狠擤了擤鼻涕。
“拿人家的手短。”池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没听过这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