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后的宫殿,隐江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阿黎身后,二人都各怀心事。
阿黎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平静,隐江走近她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的询问道:“你没事吧”。
阿黎撑着一张笑脸,看着隐江说道:“不会有事的,我都这么大了,早就过了需要父母日日呵护的年纪。”
“再说,母后和父王给的爱已经足够填满了我的童年,不管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相信他们肯定会有他们的苦衷,我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原谅他们了”。
“阿黎,我带你去找十三娘吧,不管是与不是,我都希望能给你一个属于你的答案。”
阿黎呆呆的看着隐江,眼角含泪,微微点了点头。
与以往的不同,这次出发,国舅给了隐江一个令牌。
涂广和国舅下朝后一同归来,涂神医一脸的不待见:“国舅大驾光临,有何指示。”
国舅也不搭理他,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递给了涂广,交代道:“帮我转交给隐江吧”。
“既然转交就好,国舅爷眼巴巴的跑这一趟又是为何。”
老头子从涂广手中夺过令牌,反复捣腾着,很是嫌弃的说:“这么有钱还这么吝啬,亲侄子出趟远门就给这么个黑乎乎的铁疙瘩。”
隐江听到动静走出屋子,老头子将手里的铁疙瘩随意抛给了隐江:“你老舅给的,你们聊,老头子除草去了。”
涂广帮老头子拿小锄头,也跟着跑了。隐江憋笑:“国舅爷,你这人缘不咋地啊。”
国舅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将外套脱下递给了身后的随从,打量着涂神医的小院:“这秃老头还挺懂生活的,收拾得不错。”
隐江翻看着手里的令牌询问道:“这是什么”,又看到上面写了字,脱口念了出来:“卿令?”
“这是我们卿家的族长令,不管你身处何地,都可以向袁农药铺寻求帮助”,说着,继续自顾自的东瞧瞧西看看。
涂神医回屋拿篮子,看到国舅正在拍打他的大槐树,很是不满,怪声怪气的说:“您悠着点,要是伤了您的手可如何是好。”
国舅依旧不理他,隐江却是心里一阵嘀咕, “袁农药铺,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
国舅提醒他:“你第一次被衙役抓去,就是袁农药铺告发的。”
隐江闻言,满脸黑线:“我谢谢你啊。”
记忆却已回到了那个家破人亡的傍晚,八岁的隐江被衙役抓走后,又被自称是母亲的朋友救回,当他孤身一人回到小村庄时,记忆里那个狗比人还多的地方此刻早已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张榜寻找自己的官兵。
隐江不解的看向国舅:“您为什么要告发我,王后说她一直手下留情,只为激怒大王,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隐情,您是局外人,我想听您说。”
国舅却是一脸的不在乎:“我凭什么告诉你。”
隐江被呛得没了脾气:“国舅爷,怪不得你没朋友。”
国舅却说:“我不需要,朋友是建立在互相平等的关系下”,国舅看了一眼隐江,似乎在说,凭你现在,还不够格。
也不管隐江作何感想,自顾自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缓缓说道:
当年,大王和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到了密信,待我们赶到时,王后已经控制了你祖父母,我为了护住你,才有了药铺告发的这一出戏,不过是为了困住你,不让你自投罗网。
那时我和大王仍执着于征战捷安,救你回宫殿就等同于羊入虎口,既然鞭长莫及,还不如放手放你历练一番,历来成王者,皆是如此,你说呢。
国舅狡黠的审视着隐江,弄得他很不自在,隐江低头嘀咕:“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想不到我那命如草芥一般的生活原来是你们在背后主导的一场大戏。”
隐江看向国舅,诚恳的问道: “国舅,我的祖父母是怎么死的,我的养母呢。”
“你的养母积劳成疾,你的外祖父本就一场大病命不久矣,那日衙役捉走了你,我顺手救了你养母一家,如今只有你外祖母还活着,她目前就在那家告发你的袁农药铺做掌柜。”国舅缓缓说道。
不管怎样,至少外祖母还活着,但隐江总感觉被戏弄了一般,忍不住的问道,“你倒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阿黎和安澜手腕上的疤痕到底是什么回事。”
国舅有些无赖的说道:“也没有刻意隐瞒,毕竟我们不熟”,国舅笑眯眯的看着隐江又说:“陪我下盘棋,下棋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