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桩案子一直有一团疑云萦绕在李璟序心间，挥之不去。

黄赟究竟为什么喝下那坛酒？仵作反复验过尸，黄赟生前并没有被人虐待过的痕迹，这说明那酒是他自愿喝的。这里面究竟漏掉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李彻，那般有城府的第一个人当真会为了一位知己便把自己送入大牢吗？还是，他想进去……可这说不通。

思忖间，有人叩响了公主府的大门。

门外站着身穿一身劲装的少女，手握银鞭，长发高高束起，干净利落，不加修饰。

少女声音明亮：“兵部尚书姜云棉之女姜且，求见公主殿下！”

鬼使神差地，她竟亲自起身相迎。

姜且眼底的热忱让她有些茫然，她们什么时候见过吗？

不过姜云棉是她尊敬之人，也是朝中为数不多的中立派，两袖清风，一股清流。

这样想着，她的语气也很温和：“姜小姐找我何事？”

不想少女笔直地跪下，目光坚定，朝她磕了三个响头，“求公主殿下收姜且为徒，姜且愿跟在殿下身侧查案办案，保护殿下！”

在场众人明白了，她想做女官。

李璟序问：“京都府招收女捕快，姜小姐何不去报名？”

“我……”姜且愣住了，她不知该如何回复，这一趟她很莽撞，可一听说公主回了公主府，她便迫不及待地来了，现下怎么办？

“本宫累了，姜小姐回去吧。”她不再面对她的窘迫，而是转身离开。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对抓人查案总是带着一些兴趣，可她并不是宅院里的嬷嬷，要去哄这些小姐们开心。她也不必为了她的一时兴起赌上日后可能出现的任何风险。

这一次，姜且悻悻离开。

她望了眼永顺公主府的匾额，暗道来日方长。

路上，与方扶析擦肩而过的瞬间，姜且将他拉住，面上又恢复喜色，“公子可是小方大人？”

对方一脸警惕，拢了拢怀中的物件。

姜且解释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哀求，“我叫姜且，是兵部尚书姜云棉的女儿，我想跟在公主身边查案子，小方大人可以帮我说两句好话吗？”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只荷包递了上去，满满当当的，看来有不少银子。

“这……我做不了主，”某人接过荷包，话锋一转，“但我可以替你美言两句，殿下心善，想必会答应的！”

姜且高兴坏了，“如此甚好，多谢小方大人！”

某人看着少女一蹦一跳远去的背影，颠了颠沉甸甸的荷包，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方扶析怀里揣的是当下最火的话本子，有写儿女情长，有写奇闻怪事，好不有趣。这些日子公主在府中疗养，京中也很太平，可把他闲坏了，这些话本子便是拯救他的宝贝。

李璟序本不想搭理他，可他有时候看入了迷咯咯咯地傻笑，有时候又低声抽噎，大半夜甚至能听到他的尖叫声，实在渗人。没办法，她将这些话本子统统收走了。

小方大人抱着公主的腿，“哎呀殿下，你还给我吧！”

“《京都鬼事传》、《永顺谈录》……”李璟序念着这些书名，只觉后背发凉，怎么好像和她还有些关系？

方扶析吃瘪，幽幽道：“殿下不知道，京中可流传着您许多传说呢，今年流行的话本子许多都是以您为原型写的。”

写得神乎其神，十分逼真。要不是一天到晚跟在公主身边，方扶析都要怀疑这些是不是真事儿了。

李璟序对坊间的玩意儿并没有兴趣，随手将书丢了出去，又用眼神制止住想要去捡的某人。

“你要真觉得闲，就去做两碗羊肝毕萝来。”

“沈确都说了，殿下不宜吃荤腥，您的饮食可都严格按照他的食谱来的。”

李璟序翻他个白眼，这两人年纪相仿，近些日子倒是混熟了。

一杯茶还未下肚，公主府的门又响了。只是不等她起身，慕容雪便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殿下！京郊发现两具尸体……”

白芍跑出来，“慕容大人慌什么？”

“这，这……您去看看便知道了！”

白芍面露愠色，一有案子就跑来折腾他家公主，大理寺的俸禄到底谁在拿？但她也无话可说，因为那边公主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了。

到了现场，众人才明白慕容雪反应为何如此强烈。

两具尸体都化了浓妆，眼睛睁着，二人呈擒拿姿势，仿佛正在搏斗，一具尸体嘴角上扬，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