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指你!”
“不是在指我?”
陈默反问一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忽得岔开了话题,“介意我抽根烟吗?”
槐蔻现在巴不得他别说这个了,赶紧点点头。
“谢谢。”
陈默居然还有心情礼貌地道了声谢,不过他越这么慢条斯理地穷讲究,反而愈发能说明——他心情不太美好。
他从兜里掏出个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着火,白色的烟雾从他修长的指尖弥散开。
陈默抽了口烟,呼出淡淡的烟雾,然后靠在冰凉的墙上,没有看槐蔻,仰头看着教室天花板上的风扇。
他冷不丁开了口,“那是谁,孔柏林吗?”
“什么?咳咳,”听见鹦鹉头的名字,槐蔻被吓得差点呛住,脸色好比吃了毒蘑菇,手都摆出了残影,“不是,不是他!”
不等槐蔻再解释,陈默已经再次掀起薄唇,堵住了她的话,他一个一个地猜了过去。
“不是孔柏林,那是麻团?”
“大蟒?”
“方觉明?”
“霍屿?”
他慢条斯理地念出几个名字,有的是槐蔻认识的,有的是槐蔻耳熟的,有的则从未听过。
“总不会是周敬帆吧?”
陈默冷冷地吐出几个字,给了槐蔻迎头一击。
槐蔻几乎被他堵得毫无招架之力,她无力地张张嘴,“他是我亲弟,我没有那种癖好。”
“那还能是谁?”
陈默手指夹着烟,垂在身侧,白色烟雾在半空中缭绕,让他的侧脸也若隐若现。
“房岭?”
“赵恒猛?”
槐蔻依旧摇头,见陈默还不罢休的样子,槐蔻认输了。
“其实我……”
陈默却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这片从老到少,没我不认识的男的,我很好奇,到底是谁在知道你惹了我之后……”
他勾起唇笑了一声,“还敢和你保持这种亲密关系呢?”
槐蔻的脸色一白,他们之间的矛盾被陈默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总让人尴尬地措手不及。
她的手指缩进大衣口袋里,抿着唇问:“怎么,你要去找他麻烦?”
陈默的神色在烟雾中忽明忽暗,他随意地啊了一声,玩笑着说:“他女朋友惹了我,我不能打你,总能揍他出出气吧。”
“还是说你那男人不是这片的?没事,其他区我也都熟,早晚能打听出来。”
不知是不是槐蔻的错觉,她总觉得陈默藏在烟雾后的脸,似乎真得有几分冷戾味道,不只是在玩笑一般。
见状,槐蔻先是不知为何的心里一酸,随即咬着牙笑起来,她走到陈默身前,带着几分讥讽说:“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说的那个男人就是你!请问您现在打算怎么痛打自己呢?需要我帮忙吗?”
扳回一城,她得意地扬起下巴笑了一声,却没看见意料中陈默阴沉的脸色。
陈默反而笑起来,笑得狭长的眼眸都眯起来。
带着股让人咬唇跺脚的坏劲儿。
他对着槐蔻一歪头,咧嘴笑,笑得格外好看,一字一顿道:“哦,还真是我啊。”
不等槐蔻出声,他冷不丁声音一沉,“那你装个什么劲呢?”
陈默收起笑容。
他移开手中的烟,忽得弯下腰对着槐蔻轻轻吐出一口薄薄的烟气,槐蔻下意识地伸出手挥了挥。
等她终于挥开烟雾,看清眼前陈默的脸后,却正对上一双黑得看不见底的眼睛。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陈默垂下那双黑眸,看着槐蔻定定道:“你总是提起这件事,会让我误以为你很失望……”
他的声音低下来,几乎是贴着槐蔻的耳边说:“毕竟你今晚描述得那么详细,还说了许多我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不得不让我怀疑,你私下里不只一次认真想过这件事。”
“感谢你对我某方面能力的认可,不过我觉得没有实践之前,就给出我这么高的评价,让我好像占了便宜,槐蔻同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槐蔻几乎是从喉咙里扯出这句话,大叫道:“我介意,我介意!”
陈默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和耳朵,再次笑了起来,这次是真得笑了,他笑得几乎拿不住烟,肩膀抖动着,烧了一半的烟卷在他指尖轻颤,掉下几缕烟灰。
他这种瘦削冷漠的骨相,不笑的时候令人生畏,可笑起来的时候,好似万年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