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凶神恶煞的鬼差从大殿身后冲出来,架起牡丹就往寒冰地狱的方向拖过去,牡丹在楚江王身前的条案下奋力反抗,愤怒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楚江王静静望着她的奋力反抗,简简单单说了句:“牡丹姑娘若执意如此,我们殿上当值的差爷恐怕就真得给姑娘好好上上课了。”说完冲那鬼差抬了抬下巴又道“有劳二位差爷先备场思想教育课。”
牡丹终于在那鬼差的手中被拖了下去,愤怒的声浪再次一路吼得震天响。
衣服鞋子簪花首饰,在她的身下零散甩了大殿一条直线,我怀疑她进地狱的时候身上还会不会有衣服存在,清了清嗓子道:“一场闹剧,但愿牡丹姑娘知错,这一回能够彻彻底底洗心革面,这事本就不该发生。”
楚江王轻轻笑了笑:“人只要动了心就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是错的,就像人在找鬼的时候,往往就是给了鬼出动的机会,所以人永远比鬼更可怕。”
大殿门口走进来一个面容清瘦的鬼差,是在酆都大帝身边当差的我认得。
那鬼差正步走进门抱了抱拳道:“酆都大帝请神荼大人,二王爷去一趟。”
我接了听白誊完递上来的文书道:“敢问大帝有何指示?”
那鬼差仍是抱着拳:“只晓得是关于狐妖公子的案子,其他一概不知。”
顿时有种被天雷击中的恍惚感,我怎么把狐妖公子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握着文书正了正神色道:“麻烦差爷请先回,我和二王爷这边刚审完一桩案子,有几份文书还需要整理待会就过去,请差爷不必在此浪费时间。”
那鬼差领了我的令撤了,我和楚江王大致整理一下,也以最快速度赶过去。
酆都大帝的大殿在第十殿身后,左是莲花台右是回魂崖,钟馗大人也在那边办公,大殿门外立了整整三百个鬼差,个个身穿铠甲整装待发神情肃穆,不摸大帝套路的鬼大抵会以为,大帝这是准备要对外出兵的节奏,但我素来摸大帝的性子摸得忒清,殿外愈是森严殿内愈是不成体统,这事必须是不容置疑。
果不其然,进入大殿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走进了麻将馆。
大殿里烟雾缭绕升腾之上,烟草气味弥漫,能把鬼呛死,大殿当中置一张四方四正的麻将桌,大帝,牛头,马面,还有一只狐狸,各人把了一边的桌边,围成一个圈正在搓麻将,崔判官吧嗒着烟袋锅子从旁记录输赢情况。
火红色的一团狐狸毛爬在椅子上,跟冬天里的一把火似的红彤彤亮闪闪。
我每往前走一步,小狐狸高挑的眼梢就眯起来一些,我再往前走它就再眯,再往前再眯,最后直接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眼缝,我瞧着它尖尖的小下巴和挑高了的细眼缝直接乐了,伸手在他圆毛的脑袋上摸了摸:“喲真可爱。”
显然我这马屁拍得忒不合宜,小狐狸朝我龇牙咧嘴的恫吓了几声,倏地一下跳下地当着众人的面,抖着毛化了个人形出来:“神荼妹妹你是不是想死?”
我瞧着他的人身彻底哑然了,这妖同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摄了郁垒的魂又命人纵火烧掉我的府邸,我不清楚他的来历,却一而再被他拿住了把柄任意要挟,我恨他却敢怒不敢言,因为郁垒的魂还在他的手上,突然间我记起了数日前黑无常在宽云
茶楼里说过的话,长得真是不男不女,于是皮笑肉不笑的恭维了狐妖公子一句:“多日不见,狐妖公子还是别来无恙的美艳妖娆,下官不才七月半给公子添乱,望公子大妖大量恕下官不知无罪。”
狐妖公子笑得花枝乱颤:“既然神荼妹妹知错就改,那本少爷恕你无罪。”
我又皮笑肉不笑的怼了他一句:“不晓得公子该如何称呼,总是叫公子又忒见外忒没规矩,依公子之见,下官日后是不是该改称公子为狐谚公子?”
狐谚原本一脸不屑的斜睨着我,听到我的话一双狐狸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甚么甚么甚么?你说甚么狐谚?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到底长没长脑子?本少爷不叫狐谚!这谁说过本少爷叫狐谚了!这破名字简直难听死了!本少爷叫画卿颜!你给我支起你的鬼耳朵来听好!本少爷叫画卿颜!”
我清了清嗓子还是皮笑肉不笑:“那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下官得到的消息公子的确是叫……”然后在画卿颜的咄咄逼视下很快又改口“那下官日后是叫公子画公子呢,还是卿公子呢,还是颜公子更合适呢?”
画卿颜看起来情绪不是一般的不好,一脸悲怆的坐下来:“你随意好了。”
我挂着略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