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嘿嘿一笑:“行啊,还算有点骨气,别让我骂你磨蹭。抓紧时间!”
说着回过身去,扶了楚清弦走到厅堂东首的石壁前,右手划过烟雾起,一片赤金色的晴光洒落,鸟语入耳温风软雾,生生从树心里向外开出一条通途。
小沫轻移莲步随后跟上,走过纪陌萧身边丢下一个果子:“我哥给你的。”
纪陌萧见了那果子一愣随即推开:“他当我是受人布施的乞丐吗?拿走!”
小沫足尖一挑将那果子重新踢回他的怀中:“王爷,你别不识好歹,若不是我哥亲自吩咐叫我给你,你当谁还爱搭理你!”说着轻拽裙摆踏出树洞。
纪陌萧踉跄起身走到洞口,苏夜白正将楚清弦扶上锦车背对着他。
借着一线天光纪陌萧瞧了瞧手中握的那果子,非梨非桃光润可爱芬芳扑鼻。
苏夜白从锦车中探出头厉声呵斥:“姓纪的磨蹭甚么!还要我请你不成?”
纪陌萧瞧了瞧那果子咬紧愤恨的牙关,狠了狠心将它抛到地上出了树洞。
暮色冥冥,马车穿过天光暗淡的树林驶上一段山路,起先车辙下的道路还算平坦,但愈是往上山势便愈是陡峭,道路也开始愈发变得崎岖不平,马车颠得厉害,沿着崎岖的山道时上时下,不知转过几道沟壑总算停住,
纪陌萧掀起车帘一角向外望去,月已升至中天,空山寂寂到处是树影婆娑,深山幽谷间平空接出偌大的一家客栈,一溜房屋依山而筑,楼高院深不晓得有几重,若不是门灯上写着个斗大的栈字,压根瞧不出这是家客栈,倒有几分侯门的别院的意思。
小沫身子俏砰的跳下来,又转身扶着楚清弦的胳膊下了锦车,苏夜白紧随他们身后也从锦车上跳下来,落地时瞥见垂手立在一旁的纪陌萧,眉眼一横正要说甚么,客栈大门吱呀一开走出来小二哥,小二哥一身布衣提着灯笼小跑着迎了过来,见到苏夜白眉开眼笑:“苏公子,苏公子,可把您给盼到了,按了您的吩咐四间上房都已经备下,一路舟车劳顿要不要先来点小菜烫几壶好酒?”
苏夜白瞧他眉开眼
笑的样子笑道:“菜不必多,酒要好的端进我屋里去。”
小二哥一叠声的好勒好嘞,四人便随着他手中火光明亮的灯笼走进客栈。
客栈里的装饰不算华丽,只在楼梯上铺了一道厚厚的地毯,众人踩着红绒地毯铺就的楼梯上到二楼,四间屋子都点了灯,当中那间飘出阵阵诱人的酒香,小二哥将四人引至这一间的门口,推开房门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夜白同他心领神会微微一笑,往小二哥手里放了个小东西,小二哥乐得笑眯眯感恩不迭。
苏夜白对他挥了挥手道:“这边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想了想又转过头来深深瞟了纪陌萧一眼又道“哦对了,把他带回房里去,这边也没他的事了。”
小二哥这一职业的素养,便是要学会领会客官意图以及瞧眼色行事,小二哥领会了苏夜白的意图,再对着纪陌萧开口时声音也冷了几分,动作也迟慢了不少,行至房门前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淡淡的说了声:“您自便。”转身便走。
纪陌萧赶了一日的路疲惫不堪,合衣往床上一倒,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上半夜睡得死死的,安不安稳全不晓得,下半夜梦魂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纪陌萧睡得正香懒得搭理,翻个身继续酣眠,一小会之后突然觉得胸口上一阵刺痛,惊得他霎时睁开眼睛。
“王爷可真是个甩手不问世事的贵人,连叫都叫不起来。”
烛光四射的屋里苏夜白坐在他的床边,手指间捏着的银针闪闪发亮,眯着眼睛对纪陌萧扯起一边的嘴角森森冷笑,银针上连着根透明的丝线,线的一头穿在他胸前,苏夜白看着他手上猛的一紧,丝线韧如钢丝,牵皮带肉一阵绞痛。
纪陌萧痛的快要背过气,咬紧牙关恨声问他:“苏夜白,你到底要怎样?”
苏夜白冷哼了他一声:“我到底要怎样?我要怎样你没瞧清楚吗?别只顾着口舌之争,你不但得好好谢我,还得好好谢谢小弦,小弦他看不得你皮开肉绽的继续吃苦头,要我帮你把伤口缝起来。”说着一把将纪陌萧按住,他其实并没用力,但纪陌萧就是动不了,眼睁睁在他的手下等着被宰。
苏夜白把那银针凑到纪陌萧的眼前悠悠的道:“这缝的技巧可多着呢,你说我该帮你怎样缝?是缝个生不如死?还是缝个伤筋动骨?”
穿针引线几个走势之后,纪陌萧的额上便见了冷汗:“你爱怎样缝就怎样缝!废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