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恣醒来回到病房，时星微的点滴已经打完了。

见时星微面色苍白，眉宇间凝固着倦色，陆恣不由皱了皱眉：“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其实也没那么好，他还是没什么力气，皮肤持续有刺痛感，甚至视觉和听觉也略受影响，但时星微不想表现得太软弱，看了眼陆恣说，“提取信息素的事我都知道了，谢谢你。”

最后几个字声音很小，他这几天一直在对陆恣说谢谢，却从未真正付出过什么，显得毫无诚意。

时星微心虚地垂下眼帘，“你帮了我太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那你好好想想。”

陆恣语气很正经，时星微下意识抬头，却捕捉到对方眼中的笑意，不禁跟着笑起来。

“对了，你怎么突然会来我宿舍？”他和陆恣的交集也就这两天才多一些，还远不到互去对方宿舍串门的程度。

陆恣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接了个跑腿的单子，给你送花。然后打你电话发现不对劲，就上去看看。”

时星微隐隐记得自己在昏迷之前，好像是听到了电话铃响，却对接电话这件事没什么印象了。

他轻轻点了下头，问：“谁送的花？”

陆恣略微一顿，“不知道。”

时星微没有很意外，他平时也会收到一些匿名礼物。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眼中透着几分促狭：“那我没收货，对方会给你打差评吗？”

陆恣微扬起唇，“说不定。”

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他就看见床尾冒出颗毛脑袋，一只小熊猫挣扎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和上次所见相比，这张毛脸看着已经不那么像狗了，越来越有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的特征。

陆恣有些惊讶：“长得还挺快。”

小熊猫似乎受到鼓舞，一个纵身勇猛地跃向陆恣大腿，然后不出意料地滚在了地上。

时星微：“……”

我在期待什么？

陆恣闷闷地笑起来，捞起小熊猫抱在怀里，随手挼了把它毛绒绒的耳朵。

时星微立刻捂住右耳。

陆恣：？

时星微：！

时星微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小熊猫，又看了看陆恣的那只手——这都第几次了？！

“耳朵怎么了？”陆恣问。

“……有点耳鸣。”时星微找了个很靠谱的借口，顿了顿又说，“把它给我吧。”

陆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绯红的耳朵，片刻后才将小熊猫放回床上。

“昏迷之前，你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发情了？”他突然说起了正事。

时星微一时没有准备，愣了愣才说：“我猜到了。”

“怎么没找人帮忙？不想找同学，也可以打120或者通知校医室。”

“我那时候意识不清，想不了那么多。”

陆恣嗯了声，似乎认可了这个理由，“当时害怕吗？”

时星微不作声了。

“害怕被欲望支配，怕变得和裴荣一样是吗？”

尽管陆恣的语调很温和，但时星微依然感觉被冒犯了，仿佛心底的秘密被窥视，自己每一个想法都无所遁形。

他避开眼，神情淡了下来。

陆恣微微抬起眉梢：“不高兴了？”

时星微生硬道：“没有。”

突然，陆恣感觉右手被挠了一下，他低下头，看见手背上有一道浅白的划痕，而始作俑者正蹲在床沿，高举着一只爪子，看样子还想再给他一下。

陆恣沉默片刻，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怎么觉得……”

时星微并没有注意到小熊猫的举动，轻瞥了他一眼，“怎么？”

陆恣没说话，抬手挠了挠小熊猫的下巴。

熟悉的电流感再次袭来，时星微像被踩了尾巴，条件反射地坐直，“你做什么？！”

虽然只有很短暂的一瞬，但陆恣还是观察到时星微似乎抖了一下，他轻蹙着眉：“你有没有发现，这只小熊猫似乎某些时候和你感知相通？”

“没发现！”

时星微矢口否认，却见小熊猫先是冲陆恣点了点头，在听见他的话后又赶紧摇头。

“还能听懂我们说话。”陆恣冷静地补了一刀。

时星微：“……”

他一脸错愕地瞪着小熊猫，随即像是想掩盖什么似的，粗鲁地将它塞进了被子里。

“你想闷死它？”旋即，陆恣又笑了，“应该闷不死。”

时星微咬住唇，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别这么看我，我不会和你抢。”陆恣往后靠了靠，留出空间以缓解他的不安，“只是你真的不好奇为什么吗？”

时星微当然好奇，好几次陆恣在触摸小熊猫时，他也会同时滋生出愉悦感，这一点似乎并不能用通感症来解释。

但如果就此承认，他又无法面对自身反应的羞耻，即便知道嘴硬没意义，他仍然下意识地反驳：“没有为